周六。
刘渊指尖捏着刚写完的数学练习册页角。
抬头扫了眼教室。
晨光从窗户缝钻进来。
在水泥地上拖出长条形的亮斑。
周围同学陆续拎着书包进来。
有的把早餐往桌肚里塞。
有的趴在桌上补觉。
他戳了戳前排男生的后背。
声音压得轻。
刘渊“今儿谁坐班？”
刘渊“别又是老莫吧。”
刘渊“我昨晚刷题到十二点。”
刘渊“现在眼皮都在打架。”
心里暗忖。
刘渊“周六还得按正课时间自习。”
刘渊“十一中这规矩也太死了。”
刘渊“要是雪莉刘来还好。”
刘渊“老莫在的话。”
刘渊“连打个哈欠都得憋着。”
十一中的住校生虽然没有课。
但还是被安排着在教室里。
按照正常的课程自习。
苏羽背着书包撞开后门冲进来。
一屁股坐在刘渊旁边的空位。
把手里的肉包往桌角一放。
喘着气说。
苏羽“刚在楼下看见雪莉刘了。”
苏羽“手里攥着英语教案。”
苏羽“应该是她先坐班。”
苏羽“老莫估计得最后一节才来。”
刘渊挑了挑眉。
把练习册往他那边推了推。
刘渊“正好。”
刘渊“我这道完形填空错了三个。”
刘渊“等会儿她有空帮我讲讲。”
心里想。
刘渊“雪莉刘脾气好。”
刘渊“讲题也细。”
刘渊“换了理综老师。”
刘渊“估计看都不看我这基础题。”
然后。
由各科老师分别坐班看管。
雪莉刘抱着保温杯走进教室。
把教案往讲台上一放。
扫视了一圈。
声音柔了柔。
雪莉刘“自习期间别交头接耳。”
雪莉刘“有不会的题先圈出来。”
雪莉刘“等会儿我一个个来答疑。”
刘渊瞥见斜前方的女生立刻举起手。
手里捏着物理卷子。
他低头翻着自己的英语练习册。
心里嘀咕。
刘渊“这女生物理每次都考九十多。”
刘渊“居然还有题问。”
刘渊“装什么装。”
刘渊“不过雪莉刘肯单独讲。”
刘渊“倒是省得我去办公室找她。”
不过因为上面对高二上学期管得严。
他们也不能讲题。
就像是带晚托班小孩一样。
只是负责值日。
苏羽趴在桌上。
用笔戳了戳刘渊的胳膊。
小声吐槽。
苏羽“说白了就是看着我们。”
苏羽“不让我们睡觉玩手机。”
苏羽“上次化学老师来。”
苏羽“我问他一道有机题。”
苏羽“他说‘现在不让讲题’。”
苏羽“转头就给前排那女生讲了十分钟。”
苏羽“偏心眼儿。”
刘渊拍开他的手。
刘渊“谁让你平时上课睡觉。”
刘渊“老师都记着你呢。”
刘渊“活该。”
心里却想。
刘渊“也不能怪老师。”
刘渊“苏羽那化学成绩。”
刘渊“讲了他也不一定懂。”
刘渊“白费功夫。”
如果有学生主动找老师。
就顺带单独给讲讲解。
雪莉刘走到斜前方女生身边。
弯腰看着卷子。
手指点在题干上。
声音压得很低。
刘渊竖起耳朵听了两句。
是关于电路分析的。
他赶紧把自己不会的英语题圈出来。
心里想。
刘渊“等她讲完那道题。”
刘渊“我就过去问。”
刘渊“不然等会儿老莫来了。”
刘渊“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
并不是所有人老师都会来。
这个是按照时间排表的。
理综的老师一般两个星期才来一次。
苏羽直起身。
伸了个懒腰。
肩膀发出轻响。
苏羽“理综老师俩星期来一次。”
苏羽“跟神仙下凡似的。”
苏羽“上次生物老师来。”
苏羽“就给我们放了半节课纪录片。”
苏羽“剩下的时间让我们自己做题。”
苏羽“比老莫强多了。”
刘渊点头。
刘渊“可不是嘛。”
刘渊“老莫天天来。”
刘渊“比班主任还积极。”
刘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了双倍带班费。”
虽然是有一些带班费。
但比起占用周末的私人时光的痛苦而言。
老师们一般都没什么积极性。
雪莉刘讲完题。
走回讲台喝水。
刘渊听见她跟前排女生小声说。
雪莉刘“周末本来想陪我儿子去公园。”
雪莉刘“结果还得来坐班。”
雪莉刘“这点带班费还不够油钱。”
刘渊心里了然。
刘渊“难怪老师都不想来。”
刘渊“换我我也不愿意。”
刘渊“放着家里的事不管。”
刘渊“来管我们这群半大孩子。”
更别说。
像十八班这种重本率极低的普通班了。
苏羽撇了撇嘴。
压低声音。
苏羽“咱们班上次月考重本率才十五。”
苏羽“老师估计都放弃我们了。”
苏羽“也就老莫还死盯着。”
苏羽“好像能把我们教成重点生似的。”
刘渊敲了敲他的脑袋。
刘渊“少说两句。”
刘渊“小心被雪莉刘听见。”
刘渊“她虽然脾气好。”
刘渊“但告状还是会的。”
心里想。
刘渊“老莫也不容易。”
刘渊“对着我们这群成绩差的。”
刘渊“还能天天来。”
刘渊“换别的老师早摆烂了。”
当然。
老莫除外。
雪莉刘看了眼表。
收拾好东西准备走。
临走前说。
雪莉刘“下节是老莫的自习。”
雪莉刘“你们安分点。”
雪莉刘“别惹他生气。”
话音刚落。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刘渊赶紧把英语练习册收起来。
换成数学卷子。
心里想。
刘渊“老莫一来。”
刘渊“氛围立马不一样。”
刘渊“连呼吸都得轻着点。”
刘渊“上次我同桌转笔被他看见。”
刘渊“罚他站了一节课。”
周六的每个上午他都会来。
苏羽缩了缩脖子。
把肉包塞进桌肚。
苏羽“老莫比闹钟还准。”
苏羽“每周六上午必到。”
苏羽“而且每次都提前十分钟来。”
苏羽“抓我们迟到。”
苏羽“上次我晚了两分钟。”
苏羽“被他堵在门口训了五分钟。”
刘渊忍不住笑了。
刘渊“谁让你总踩点来。”
刘渊“早点起不行吗？”
虽然大家嘴上说的都是老莫太抠了。
这点带班费也不肯放过。
但懂事的孩子们心里都清楚。
刘渊低头写着数学题。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轻响。
心里想。
刘渊“其实老莫是为我们好。”
刘渊“上次我数学考砸了。”
刘渊“他单独找我谈话。”
刘渊“给我画了重点。”
刘渊“要是他不管我们。”
刘渊“我们估计更放飞自我了。”
刘渊“嘴上吐槽归吐槽。”
刘渊“心里都明白。”
苏羽“老莫这个逼纯粹是想来折磨我们！”
苏羽趴在桌上。
用胳膊肘碰了碰刘渊。
小声说。
苏羽“你是没被他罚过。”
苏羽“上次我上课走神。”
苏羽“他让我抄了十遍《师说》。”
苏羽“手都抄肿了。”
苏羽“还有一次。”
苏羽“我作业写错了一个公式。”
苏羽“他让我重新写一遍。”
苏羽“说我态度不认真。”
刘渊挑眉。
刘渊“谁让你上课不认真。”
刘渊“作业还马虎。”
刘渊“老莫那是对你负责。”
他带的自习。
比雪莉刘带的正课还要有压迫感。
老莫推门进来。
手里拿着保温杯。
往讲台上一坐。
眼神扫了一圈。
教室里连翻书的声音都变小了。
刘渊捏紧笔。
心里想。
刘渊“老莫这眼神。”
刘渊“跟X光似的。”
刘渊“能把人看穿。”
刘渊“每次他坐班。”
刘渊“我都不敢走神。”
刘渊“生怕被他盯上。”
在自习的时候。
英语跟生物老师还会偶尔给大家伙放放电影。
而这家伙。
甚至连自习时有人走神都要死亡凝视。
苏羽盯着卷子。
眼睛却在瞟老莫。
见老莫低头喝水。
赶紧跟刘渊递眼色。
刘渊摇了摇头。
让他别搞事。
心里想。
刘渊“苏羽就是胆子大。”
刘渊“敢跟老莫对视。”
刘渊“我每次都不敢看他。”
刘渊“生怕被他抓包。”
只能说。
十八班苦莫久矣。
老莫放下保温杯。
咳嗽了一声。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刘渊赶紧低头写题。
心里想。
刘渊“再熬一节课就解放了。”
刘渊“等会儿去食堂吃糖醋排骨。”
刘渊“弥补一下上午的煎熬。”
刘渊“希望今天人少点。”
刘渊“不用排队。”
上午的最后一节。
由老莫带的自习结束后。
下课铃一响。
苏羽第一个弹起来。
拽着刘渊的胳膊就往门外冲。
嘴里喊着。
苏羽“可算下课了。”
苏羽“再待下去我就要疯了。”
苏羽“食堂的糖醋排骨肯定还有。”
苏羽“去晚了就没了！”
刘渊被他拽着走。
手里还攥着没写完的卷子。
心里想。
刘渊“这小子比饿狼还急。”
刘渊“就不能慢点。”
刘渊“等会儿撞到人就惨了。”
刘渊“不过糖醋排骨确实好吃。”
刘渊“我也得抢一份。”
班上的学生像是被放风的劳改犯一样。
可算是松懈了一口气。
刘渊回头看了眼教室。
同学们一个个都冲出教室。
脸上都带着解脱的表情。
有的还在讨论等会儿吃什么。
他忍不住笑了。
刘渊“也就老莫的自习结束。”
刘渊“大家才这么兴奋。”
刘渊“跟出笼的小鸟似的。”
刘渊“平时下课都没这么积极。”
然后。
大家便结伴去食堂暴食。
苏羽拽着刘渊冲进食堂。
一眼就看到了糖醋排骨的窗口。
排队的人不多。
他兴奋地喊。
苏羽“快排队。”
苏羽“我去占座。”
苏羽“今天必须吃三碗饭。”
苏羽“上午憋坏了！”
刘渊点点头。
排在队伍后面。
心里想。
刘渊“还好来得早。”
刘渊“不然苏羽又要闹。”
刘渊“等会儿吃完再去买瓶可乐。”
刘渊“爽翻了。”
因为高一周末放假。
走读生也不在。
所以学校食堂不像寻常那样爆满。
大家也能够更充裕享受悠闲的中午餐。
刘渊端着餐盘走到苏羽占的位置坐下。
餐盘里有糖醋排骨。
番茄炒蛋和米饭。
苏羽已经吃了一口排骨。
含糊地说。
苏羽“今天的排骨比上次还好吃。”
苏羽“你快尝尝。”
刘渊夹了一块。
确实好吃。
心里想。
刘渊“周末的食堂就是好。”
刘渊“人少菜还多。”
刘渊“不用跟平时一样抢着打饭。”
刘渊“能安安稳稳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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