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后。
刘渊盯着白欣悦低头做题的侧影。
指尖无意识蹭了蹭自己怀里的布袋。
里面的教辅资料硌得手心有点痒。
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这就是近期天天抱着习题册。
连蛋糕都没吃几口的白欣悦。
他心里犯嘀咕。
刘渊“原来这就是她准备月考的样子？”
刘渊“难怪白天总躲在房间里刷题。”
刘渊“连我喊她吃奶油都心不在焉的。”
刘渊“笔尖动得这么快。”
刘渊“肯定练了不少题。”
脚步往前挪了半步。
裤脚蹭到课桌腿发出轻响。
他赶紧顿住。
怕打扰到专注做题的白欣悦。
刘渊“难道说。”
刘渊“她深刻的回忆。”
刘渊“已然没有遗憾了吗？”
刘渊皱了皱眉。
视线从白欣悦的笔尖移到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
抬手摸了摸下巴。
指腹蹭过没刮干净的胡茬。
心里的疑问像绕线团似的。
刘渊“她以前梦里不是父母就是生日。”
刘渊“全是过去的事。”
刘渊“这次换成月考。”
刘渊“难道以前的遗憾都没了？”
刘渊“可上周她还跟我说怕数学考不好。”
刘渊“眼圈红红的。”
刘渊“不像是没遗憾的样子啊。”
指尖在布袋上轻轻点了点。
里面的中性笔滚了一下。
他赶紧按住。
刘渊“或许……”
刘渊轻轻摇了摇头。
身体往旁边的课桌靠了靠。
后背抵着冰凉的桌板。
视线又落回白欣悦身上。
她的刘海垂下来遮住额头。
笔尖在纸上划出细细的墨痕。
刘渊“并不是这样。”
他心里豁然开朗。
手指动了动。
想去拨白欣悦的刘海。
又怕吓着她。
只能小声在心里说。
刘渊“肯定不是！”
刘渊“她梦里的场景全是最近挂怀的事。”
刘渊“第一次梦父母是刚双亡。”
刘渊“心里难受。”
刘渊“第二次梦生日是第二天要过。”
刘渊“盼着热闹。”
刘渊“这次梦月考。”
刘渊“是下周就要考。”
刘渊“怕考砸。”
刘渊“全是眼前的事。”
刘渊“跟遗憾没关系。”
指腹蹭过自己的衣角。
布料上还沾着点蛋糕奶油的甜味。
第一次。
白欣悦梦到父母是因为父母刚刚双亡。
那时候她哭了一整晚。
眼睛肿得像核桃。
第二次。
梦到以前的生日。
是因为她第二天就要过生。
前一天还拉着自己选蛋糕款式。
这一次的月考。
也是她下周即将进行的。
昨天还抱着数学卷子问自己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做……
刘渊闭上眼睛回忆。
指尖在空气中虚划着白欣悦做题的姿势。
心里像过电影似的。
刘渊“每次梦里的事都跟现实连着。”
刘渊“一点没差！”
刘渊“上次她梦到父母。”
刘渊“转天就抱着旧照片发呆。”
刘渊“梦到生日。”
刘渊“转天就收到姑姑的礼物。”
刘渊“这次梦月考。”
刘渊“转天肯定要早起背公式。”
刘渊“这丫头也太较真了。”
睁开眼时。
正好看到白欣悦写错一个字。
用橡皮轻轻擦掉。
动作柔得像怕弄疼纸。
刘渊“明白了。”
刘渊猛地睁开眼。
眼神亮了亮。
手攥了攥怀里的布袋。
里面的修改带硌得手心有点疼。
却一点都不在意。
刘渊“梦境反应心境。”
他往前凑了凑。
鼻子差点碰到白欣悦的作业本。
赶紧往后缩了缩。
心里的念头越想越清。
刘渊“原来梦境反应的是她现在的心境！”
刘渊“不是以前的遗憾。”
刘渊“是最近最上心的事。”
刘渊“她天天惦记月考。”
刘渊“连梦里都在做题。”
刘渊“这心境也太专注了。”
刘渊“比我刷题的时候还认真。”
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觉得自己之前想偏了。
有点傻。
刘渊“或许。”
刘渊“这只是她最近挂怀的深刻记忆。”
刘渊点了点头。
视线从白欣悦的作业本移到她泛红的耳尖。
心里软乎乎的。
刘渊“肯定是最近挂怀的。”
刘渊“这记忆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刘渊“毕竟是跟我认识后的第一次考试。”
刘渊“她总说怕考不好丢面子。”
刘渊“连晚上都在梦里练题。”
刘渊“也太可爱了。”
指尖无意识碰了碰白欣悦放在桌角的橡皮。
小小的一块。
上面印着兔子图案。
是上次自己给她买的。
刘渊“因为这是她与自己相识后。”
刘渊“第一次的考试。”
刘渊收回手。
心里突然有点郑重。
指尖捏紧布袋的带子。
指节微微发白。
心里想。
刘渊“这可是她跟我认识后的第一次考试。”
刘渊“她比谁都在意。”
刘渊“上次还说要是考进前二十。”
刘渊“就请我吃冰淇淋。”
刘渊“要是考不好。”
刘渊“肯定要躲起来哭。”
刘渊“我得帮她多看看题。”
刘渊“别让她梦里都这么紧张。”
嘴巴抿成一条线。
悄悄从布袋里掏出自己的数学笔记本。
想给她划重点。
刘渊“到底这种梦里做题的事情。”
刘渊“影不影响成绩啊？”
刘渊皱着眉。
小声嘀咕。
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
没敢下笔。
怕吵醒白欣悦。
刘渊“这梦里做题到底算不算复习啊？”
刘渊“影不影响现实成绩？”
刘渊“这参考意义也太大了。”
刘渊“要是梦里学得好。”
刘渊“现实也能考好。”
刘渊“那她就不用怕了。”
刘渊“要是没用。”
刘渊“那她岂不是白在梦里熬着？”
脚尖踮了踮。
视线越过白欣悦的肩膀看她的试卷。
上面写满了工整的公式。
比自己的笔记还整齐。
发现之后。
刘渊抱着怀里的布袋慢慢站起身。
脚步轻得像猫。
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走到白欣悦身旁。
伸手轻轻拉了拉那个模糊女生的胳膊。
那女生的身影像蒙了层雾。
碰着没什么实感。
刘渊“同学。”
刘渊“麻烦你换个位置行不行？”
刘渊“我跟她一起学习。”
刘渊“你坐那边的空位。”
刘渊“那边没人。”
语气尽量温柔。
怕吓走这个模糊的“同学”。
指尖轻轻拽了拽对方的衣角。
对方居然真的站起身。
慢悠悠地往旁边走。
白欣悦“嘘。”
白欣悦刚等刘渊坐下。
就赶紧竖起手指对着他“嘘”了一声。
眉头轻轻皱着。
眼神往讲台上瞟了瞟。
然后对着刘渊比了个“老师在看”的手势。
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心里慌慌的。
白欣悦“他怎么突然换位置？”
白欣悦“还跟人说话。”
白欣悦“老师还在上面盯着呢。”
白欣悦“万一被老师说就不好了。”
白欣悦“梦里的老师跟真的一样。”
白欣悦“好吓人。”
指尖戳了戳刘渊的胳膊。
让他赶紧坐好。
别再说话。
刘渊“行行行。”
刘渊“我不说话。”
刘渊赶紧点头。
嘴巴抿成一条线。
对着白欣悦比了个“OK”的手势。
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刘渊“行行行。”
刘渊“我不说话。”
刘渊“可你也别真把老师具象化到梦里啊！”
刘渊“刚才老师瞪我的时候。”
刘渊“眼神跟学校的数学老师一模一样。”
刘渊“连皱纹都一样。”
刘渊“怪吓人的。”
刘渊“梦里的老师怎么还管这么严。”
手捂住嘴。
怕忍不住笑出声。
肩膀轻轻抖了抖。
刘渊“但你也别真把老师给具象化的拉进梦里了。”
刘渊“怪吓人的。”
刘渊用口型对着白欣悦说了这句话。
然后赶紧低下头。
假装翻自己的笔记本。
心里想。
刘渊“她肯定听见了。”
刘渊“刚才戳我胳膊的力道都轻了点。”
刘渊“梦里有她做题就够了。”
刘渊“再来个老师。”
刘渊“跟真上课似的。”
刘渊“也太没趣了。”
刘渊“早知道不换位置了。”
指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小小的圈。
像白欣悦脸上的奶油印。
刘渊“既然她在学。”
刘渊“我也安静的学一会儿吧。”
刘渊抬头看了看白欣悦认真的样子。
她的笔尖在纸上沙沙响。
算到难题时眉头会轻轻皱起。
跟平时做题一模一样。
心里想。
刘渊“她都这么认真。”
刘渊“我也安静学一会儿。”
刘渊“正好梦里时间多。”
刘渊“跟‘精神时光屋’似的。”
刘渊“争取把那道三角函数的大题搞懂。”
刘渊“回头教她。”
从布袋里掏出中性笔。
笔帽拔下来时发出轻响。
他赶紧看了眼白欣悦。
见她没反应。
才放心地开始做题。
刘渊“精神时光屋。”
刘渊“启动。”
刘渊在心里默念这句话。
笔尖在纸上写下第一道题的题干。
心里干劲十足。
刘渊“精神时光屋启动！”
刘渊“梦里做题不犯困。”
刘渊“正好帮她把易错点记下来。”
刘渊“等她醒了跟她说。”
刘渊“省得她再熬夜刷题。”
刘渊“眼睛都熬红了。”
手指敲了敲桌面。
跟着白欣悦的节奏。
一笔一划地写解题步骤。
字迹比平时工整了不少。
大概做了三十分钟的题后。
刘渊埋着头算了三道大题。
手腕有点酸。
抬手揉了揉。
刚想跟白欣悦说自己算出来了。
教室后面的电铃突然响了。
叮铃铃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跟学校的下课铃一模一样。
吓了他一跳。
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
他赶紧攥紧笔。
抬头往教室门口看。
班上的学生都慢悠悠地站起来。
有的收拾书本。
有的互相打闹。
动作慢悠悠的。
像按了慢放键。
班上的学生。
以及讲台上的老师。
都陆续的离开。
刘渊看着学生们走出教室。
有的还回头看了白欣悦一眼。
眼神模糊不清。
心里想。
刘渊“这下课的场景也太真实了。”
刘渊“学生走得跟真的一样。”
刘渊“连打闹的动作都像。”
刘渊“讲台上的老师也拿起教案。”
刘渊“脚步轻得没声音。”
刘渊“怎么不喊下课就走了？”
视线移到讲台上。
老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黑板上的公式还清晰可见。
刘渊“夏心语要走吗？”
刘渊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视线赶紧转向白欣悦。
怕她也跟着走了。
手里的笔攥得更紧了。
指尖都有点发白。
他慢慢转过头。
脖子转得有点僵。
然后就看到白欣悦把笔往桌上一放。
胳膊往作业本上一垫。
脑袋直接趴在上面。
头发散落在胳膊上。
挡住了大半张脸。
刘渊“睡着了。”
刘渊瞪大了眼睛。
心里有点惊讶。
手不自觉地往前伸。
想去碰白欣悦的肩膀。
又怕弄醒她。
指尖悬在半空。
颤了颤。
刘渊“睡着了？”
刘渊“不是吧。”
刘渊“在梦里还能睡？”
刘渊“她刚才做题那么认真。”
刘渊“笔尖动得飞快。”
刘渊“怎么说睡就睡。”
刘渊“跟猫似的。”
刘渊“说困就困。”
嘴巴微微张开。
看着白欣悦的脑袋轻轻蹭了蹭胳膊。
像在找舒服的姿势。
刘渊“不是。”
刘渊“在梦里也睡啊？”
刘渊小声嘀咕。
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怕吵醒白欣悦。
手慢慢收回来。
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心里想。
刘渊“这也太神奇了。”
刘渊“梦里居然还能睡觉。”
刘渊“她不会是在梦里熬夜刷题。”
刘渊“熬困了吧？”
刘渊“平时她做题超过一小时就会犯困。”
刘渊“这次肯定也一样。”
视线落在白欣悦泛红的小脸上。
忍不住笑了笑。
刘渊“啊对。”
刘渊“毕竟是喝了酒。”
刘渊“醉酒的状态带入到梦里。”
刘渊“然后这个时候。”
刘渊“状态自然就是微醺的。”
刘渊拍了下脑门。
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
指尖轻轻碰了碰白欣悦的头发。
软软的。
带着点淡淡的酒气。
刘渊“啊对！”
刘渊“她晚上喝了起泡酒。”
刘渊“脸都红了。”
刘渊“醉酒的状态肯定带入梦里了。”
刘渊“现在就是微醺的样子。”
刘渊“做题做着做着就困了。”
刘渊“难怪睡得这么香。”
刘渊“连我说话都没反应。”
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又有点心疼。
她平时就累。
梦里还要做题。
这从她偏红的小脸就能看出。
刘渊凑过去。
离白欣悦的脸只有几厘米。
能清楚看到她脸上淡淡的红晕。
连耳朵尖都是粉的。
像熟透的桃子。
心里想。
刘渊“可不是嘛。”
刘渊“小脸红扑扑的。”
刘渊“跟刚才抹了奶油似的。”
刘渊“不过比奶油更可爱。”
刘渊“微醺的样子也太乖了。”
刘渊“平时她清醒的时候。”
刘渊“可不会让我靠这么近。”
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温温的。
带着点酒气。
比平时热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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