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言谈举止皆是与众不同的女子渐渐走远后,刀疤脸即刻退至一侧,私下里对好哥们儿清秀侍卫改变了称呼,弯腰拱手道:
“无忧公子,适才卑职的表现,您还感到满意么?”
作侍卫装扮的蓟无忧眸子在此刻染上深沉,面上羞涩早已完全退散。
“尚可。这是给你的赏钱。收着。”
只见俊朗非凡的公子随手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小袋银两,没有丝毫犹豫地往一旁丢去。
刀疤脸瞅准时机一把接住,立马俯身致谢。
他实际上是跟随了眼前男子许久的侍从,名唤影奴。
额头留下的一记零星刀疤痕迹,也是自己作为忠仆的象征与荣耀。
“您能满意就好。卑职定会再接再厉,以便继续蛰伏于此。”
影奴将袋子速速揣进怀里,顿了顿,又再次开口言语,
“刚刚那位姑娘,好生孟浪,光天化日之下净说些轻薄之词。公子您大可不必听进心里去。君国的女子,也不过如此,哪有伊澜小姐……”
不等他接着说下去,蓟无忧侧过头直接回给了他一个极其冷漠而阴森的目光。
只此一眼,却不由得令面前站着的人身躯一震。这么多年以来,影奴头一次从自家主人的眼神中清晰地看见了一样东西——杀意。
“卑职知错,卑职不该妄言。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影奴哆嗦着表达起了自己的歉意,随即低下了头,再不敢多说半句。
蓟无忧虽未明着发怒,声音里却布满了警告的意味,
“聒噪。本公子的私事,岂容你一介奴仆置喙。影奴你记住,再有下次,定会施以重罚。”
伊澜是他蓟无忧的义妹,也仅仅是义妹而已。
方才的姑娘,哦,她说她名叫星眠。
少顷,他问道,
“你可知星眠姑娘为何事而来吗?”
影奴捂着嘴低着头不敢讲话,却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不知其因。
很明显,他目前还未从被威慑的阴影中彻底走出。
蓟无忧此时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来。
身子纹丝不动,接下来朝自己所站位置的右后方抬手一指。
影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远望去,发现了一棵古树。
树并不稀奇,只是那树的数条枝丫间正挂着一只风筝。
风筝上似乎有着独特的纹样。
骨架整体卡得很死,只有小半截儿风筝线掉了出来,依然在随风摆动。
“她应是过来寻它的吧。”影奴恍然大悟,见主子还在敛着眉,紧接着试探性地问道,
“公子需不需要卑职去代为取下来,再转交到她手上?”
蓟无忧不慌不忙地收回手,落掌即为制止,
“如若她真的想拿回风筝,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方才便已经会同我们提出相应的要求来。”
“您的意思是指,她根本无意找回风筝?这风筝反倒另有一番用处?”
影奴一边纳闷,一边在心底暗暗自责起来。
这星眠姑娘,在下倒是有点小瞧她了。
容不得他稍作迟疑,蓟无忧利落地抛出一段话后,便转身径直朝着宫门边的小屋内走去。
“明日,你找个机会依她所言去国师府走一趟。另外,看着点,让风筝保持原状。”
影奴点头应是,心中隐隐觉着哪里不大对劲了,但具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