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给沉寂的极星宫更添一层凄冷。
沐天玑深知眼下局势已如箭在弦上,沐齐柏随时可能对昏睡的父君下毒手,唤醒父君刻不容缓,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必须一试。
她算准了言笑每日离开紫薇殿的时辰,特意在此等候。
没有穿戴繁复的宫装,只着一身单薄的紫色寝衣,如墨青丝披散而下,仅用一根简单的发簪松松挽起几缕,整个人在朦胧的雨夜和廊下灯火中,显得脆弱而易碎。
当言笑踏出紫薇殿,看到这样等在雨檐下的她时,脚步不由得一顿。
言笑“公主怎么来了?”
沐天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带着梦呓般的飘忽语气,打断了他:
沐天玑“我方才……梦到父君了。”
她抬起眼,目光迷离地望向他,用了一个久违到几乎陌生的称呼,
“言哥哥。”
言笑呼吸一窒,沉默了下来。
沐天玑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居然连梦里……我都看不清他的样子了。”
“言哥哥,他瘦了吗?”
她不需要他回答,又或者说,她根本不是在问他,而是在拷问自己的内心,以及眼前这个深知内情却选择沉默的“故人”。

沐天玑(哽咽)“父君睡了那么久……他梦里,会有我么?”
“他梦里,我还是他昏睡前记住的那个样子吗?那样……倒也挺好。”
“至少,他不用看见我现在这幅模样。”
言笑喉结滚动,看着她这副样子,那句“公主请回”卡在喉咙里,如何也说不出口。

恰逢一阵夜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吹来,沐天玑控制不住地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
言笑几乎是下意识地,脱下了自己还带着体温的外披,动作略显僵硬却细致地披在她肩上,为她系好带子,声音低沉:
“公主,夜深风寒,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然而,沐天玑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劝告。她伸手,手上是月亮造型的戒指。而后她伸手抚摩言笑胸前的胸针。
“星离月会……”
“言哥哥,父君过去是怎么形容我们的,你还记得吗?”
言笑的身体瞬间绷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沐天玑的手指抚摸着那冰冷的胸针,仿佛在抚摸一段温暖的过往,她的拇指,却在不经意间,猛地按了下去!
胸针上尖锐的装饰瞬间刺破了她柔嫩的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说……平日里,在我身边的人太多,他总是见不着你。但是,一旦众人散去……”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怀念与哀伤。
“我身边,就是你。”
言笑看着她指尖那抹刺目的红,呼吸骤然急促,想要阻止,却见她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整个胸针更紧地攥入了掌心!
尖锐的刺痛传来,更多的鲜血从她指缝中蜿蜒渗出,触目惊心。
而那枚胸针上的蓝色灵力,仿佛被她的血液吸引,竟丝丝缕缕地流入那鲜红之中,泛起诡异的光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