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翩跹，长发束起，手中动作温柔，为他扎起高高的马尾。慕声常常会梦到这位女子。

他缓缓合上眼，好像现在是回到了幼年。母亲坐在庭院里，手指轻柔地将鹅黄色的发带系在他头上，那发带精致美丽，中间点缀着一朵黑色莲花。

她俯身问年仅七岁的慕声：

慕声惊喜地伸手摸了摸那发带，稚嫩的声音雀跃无比：

慕子期“喜欢！”

母亲笑了，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柔软又温暖。而站在一旁的，是一位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自称姨娘。

慕声并不确定这是做的一个梦，在那模糊的梦中，姨娘与母亲的样子却始终朦胧不清。这对他而言是一种难以弥补的遗憾。

他低下头，轻轻叹出一口气：

慕子期“我甚至无法确认那是不是属于我的记忆，更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就是我的母亲……我连她的容貌都已忘却。至于父亲，更是完全没有印象。”

凌妙妙挑了挑眉，不相信他不相信不好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

凌妙妙“你难道不好奇吗？”

慕子期“好奇什么？”

凌妙妙“如果换作是我，我一定会想知道——他们的模样、他们如今身处何方，是否还活着；如果还活着，为何会抛下我不顾？又或者，他们也正在某个角落寻找我呢？”

她娓娓道来，带着一丝执拗。

慕子期“我不好奇。”

慕声的声音淡漠而冷硬。

凌妙妙“为什么？”

凌妙妙不解地追问。

慕子期“既然是他们抛弃了我，我又何必去惦记？即便没有他们，我也已经长大成人，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凌妙妙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动着衣角：

凌妙妙“可我还是觉得奇怪，你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三岁到七岁的孩子，多少都会记得一些事情吧？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把那些重要的回忆全都遗忘了呢？”

慕声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慕子期“问东问西，赶紧睡觉。”

他看似愠怒，实际上不过是在装腔作势，以掩饰内心的不安。他慢慢闭上眼睛，假意入眠。但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凌妙妙是何想法，有什么目的意图。凌妙妙真正的意图远比表面上的问题更加深远。她想要查清楚浮舟刻意隐瞒的往事，解开慕声那段尘封空白的记忆，了解他为何成为半妖，以及能否帮助他重塑过去的真相。

看着慕声安详的睡颜，凌妙妙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襟，转身重新躺好，不再说话。

——

次日清晨，凌妙妙一夜未眠踏实，脑海中仍残留着昨夜噩梦的余悸。她梦见了一头狰狞可怖的怪兽，惊醒后浑身冷汗，反复辗转才勉强再次入睡。

此时上路，让她昏昏沉沉。

就在精神恍惚间，慕声突然靠近了几步，凑到她面前不足几厘米的位置。凌妙妙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差点撞上他的额头，瞬间清醒了一点：

凌妙妙“子期？”

慕声想起她昨日追问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指向远处的一颗石子，漫不经心地开口：

慕子期“妙妙，你看那块石头。”

凌妙妙打着哈欠，眼神散漫地瞥了一眼：

凌妙妙“普普通通的石头，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还不如鹅卵石讨喜，至少还能卖个好价钱，便宜又好用。这种破石头，又不能吃，又没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