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蓦然僵住了，视线跟随着那滴泪一路向下，落在了她殷红的唇瓣上。
张泽禹“做噩梦了？”
真奇怪，张泽禹还是第一次知道鬼也会做噩梦。
而且看起来，好像和她生前的经历有关。
张泽禹“……”
女孩虽然是只鬼，但脸颊却泛着粉红，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在翕动颤抖，就像个人一样，会哭也会害怕。
心脏冷不丁软了下去，张泽禹扶着膝盖蹲在了她的身边。
她看似有实体，却也只是一具空壳，人类用的东西无法用在她身上，所以沙发上毛毯直接穿过了身体。
这只鬼倒是说到做到，没有烦他，只乖乖缩在沙发上睡觉。
这样说起来，她应该有名字才对吧。
张泽禹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噩梦让这只鬼说“我错了，主人”这种话。
看着厚脸皮，倒是会惹人心疼。
张泽禹“做噩梦了我也不会留下你的”
张泽禹向来是有原则的，因为无法近身，他甚至没有和鬼有过过多交流，向姝是唯一一个和他过密接触的鬼。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温室的花被海风吻过，又痒又怪异。
向姝“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的情绪因为噩梦而持续紊乱，身体颤得愈发厉害，垂在脸侧的手开始无意识挥动收缩。
张泽禹“……”
张泽禹“你醒醒，别再睡了”
张泽禹试图唤醒向姝，将摸到她的手腕就反握住了手心，或许是因为害怕，她惶恐到用尽力气抓他，指甲几乎要嵌入肌肤。
心脏狂跳不止，向姝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骨头在发痛，男人的气息将她裹挟，时熟悉时陌生。
“想活下去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活下去…
一句人和鬼听完之后都会流泪的话。
张泽禹“…别害怕，你都当鬼了还会害怕吗？”
“你别说啦，她是听不到的”
趴在窗口的鬼眨着眼睛看着里面的人，没忍住出声提醒。
或许是夜太寂静，也可能是因为向姝在他家里的缘故，今天外界鬼的声音格外弱，对他的影响也减少了。
“鬼做噩梦，那是被梦魇缠上了，一般来说，有这种情况的话一般都会选择不睡觉，但她好像是新来的诶，不太懂这些吧”
张泽禹“不睡觉？”
张泽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冷笑。
他没睡觉的日子数都数不清，一只鬼，又不用想尽办法活下去，不睡怎么了。
“拍了吗？拍完赶紧传过去我们下班了”
“拍了拍了，你别催”
两颗鬼鬼祟祟的脑袋挤在一起，握着相机的手都撑酸了，在止不住抖。
张泽禹突然想起白天向姝问他的那句话。
“我坐在你身上，你也会有感觉吗？”
他无法做出的回答，身体已经替他说了。
越是危险，越是不能留在身边。
沉吟片刻张泽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张泽禹“喂，老苏”
张泽禹“帮我个忙，我要杀一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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