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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月安离开父亲的住处,直奔月殊所在的院子。
他推开门,檐下风铃随风舞动,叮铃铃响个没完。
他反手将门关好,沿着青色石板路继续往里走,走过外院,绕过假山和喷泉,便见内院中央的枫叶树下坐着一位身穿外衫粉色,内搭白色的隽秀青年。
他一手捧书,一手拿酒,双脚离地,身下的秋千明明无人推却在微微摇动。
他就好似那春日里枝头上开得最艳最美的桃花,又如晨起时山间朦胧轻薄的雾气,清透柔美,冷不丁就捕获住了卓月安的心房。
“阿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卓月安大步流星,神色急切地来到月殊面前。
月殊见他来了,往旁边坐了坐,给他让了位置。
“这是苏昌河前些日子去雪月城带回来的酒,说是百里东君新酿的,给了我两瓶让我尝尝鲜。”
卓月安优雅地理了理衣裙,坐到月殊身边,与他肩膀挨得很近。
“昌河怎么又去雪月城了?自从暗河改名为彼岸,他就时不时往雪月城跑一次,这是跑上瘾了?”
月殊歪过身子靠在卓月安肩上,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涌入鼻尖。
他笑着说道:“他乐意跑就让他跑呗。以前还是暗河的时候,总是不招人待见,各大城池都不欢迎暗河之人,总怀疑他们另有目的。”
“现在暗河不仅洗白上岸还入了无剑城,别说是去雪月城,天下之大,还有何处不可去?就是那几位城主的心里,恐怕会有些膈应。”
“他们膈不膈应我不知道,但昌河肯定是玩开心了,不过也好,出去走动走动总好过闷在家里。”卓月安赞同地点了点头。
“嗯。”月殊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酒递了过去。
“你也尝尝,只是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喝过。”语气促狭至极。
卓月安垂眼,左手接过,右手则长臂一揽,将人搂进了怀。
“我才不会介意。”说罢,他就着瓶口喝了一口,除了清冽的酒香,还有清甜的糕点味道。
“你刚吃了桃花酥?”
“是啊。”月殊拖长音调,把书丢到一边,全心全意地靠在卓月安柔软宽厚的胸膛。
他问他:“甜不甜?”
“甜。”
不知说的是糕点还是那个间接接过的吻。
卓月安随手将酒瓶甩回到不远处的石桌上,紧紧搂着怀中的人,下颚紧贴对方的头顶,柔顺蓬松的发丝蹭着皮肤,痒痒的。
“我阿爹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卓雨洛同意了?不对,卓月安说了?
月殊惊讶地抬起眼睛看他。
即使不低头,卓月安也知道他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温声细语道:“我可没跟他说,是他自己看出来的,还说让我一定要对你好,不能辜负了你。”
“哎呀,没想到啊,本来还以为我们藏得很好呢,结果居然在卓叔叔那边那么明显。”
月殊趴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心情无比美妙。
“可惜,本来还以为能再偷情一段时日,真是太可惜了!”
“偷、偷情?”卓月安被这两个字眼说得老脸一红。
“对啊,偷偷摸摸的你不觉得很刺激么?”
月殊从他怀中坐起来,逼近卓月安的脸,鼻尖相碰,近到呼吸可闻。
卓月安没有后撤,而是往前又近了一点。
这时候只需再靠近一点点,便可触碰到对方柔软的唇瓣。
“不然我让阿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继续偷情?”卓月安眼里含了笑意,难得开起了玩笑。
“你这不掩耳盗铃么?”月殊主动环抱住卓月安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卓月安的耳朵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眸中闪着略有些羞涩的光泽。
他小声道:“那不然,我们干脆就公开了吧。”
“公开?那也行,我听你的。”
月殊捂嘴打了一个哈欠,眼中漾起泪花。
他垂首把脸埋入卓月安的颈侧,哼哼唧唧的。
酒的后劲上来了,醉得他直犯困。
卓月安心里盘算着应该告诉哪些人,又忽然想起自己有段时间没见到自己的家人们了。
“对了阿殊,我最近怎么没见到雨墨他们?”
“哦,昌河带他们去唐门提亲了。”
“?”卓月安心下一惊,赶紧问道:“昌河带他们去提亲?找唐怜月嘛?这事我为何不知?”
“因为我没让他们告诉你呀。”
“为何?”
“你要是知道,肯定也要跟着去,我不想你去,我只想你陪着我。”
卓月安瞬间哑然失笑,被爱人的幼稚小心理逗笑了。
“这关系到雨墨的终身大事,昌河一个人能行吗?”
他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月殊的长发,细软的发丝穿过指缝,掀起淡雅的梨花香。
卓月安感觉手指都要染上月殊的发间的香气。
“咱们大家长办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正是因为是昌河办事,所以才更不放心吧?
毕竟,昌河很不喜欢那位玄武使。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