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月殊赶到寒山寺的时候,那八个人已经在农田之中打起来了。
分别是温家温冷,潮王阁落雨阑,天山派王人孙,无门无派但是和叶鼎之渊源颇深的叶小凡,雷千亭,李寒衣和暗河的傀,以及叶鼎之。
苏暮雨为李寒衣创造机会,使用了“暮雨”一剑,虽刺中了叶鼎之的肩膀,却也挨了对方一掌。
他盘腿坐下来调息。
月殊也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身后,他抬手往他体内渡了一道灵力,助他快速恢复伤势。
苏暮雨缓缓睁眼,余光向后一瞥,依旧空空如也,就仿佛那股凉意真的来源于自身。
可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就知道自己身边跟着一个“人”,只是他不知道是谁,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人”。
李寒衣的那一剑,即便伤到了叶鼎之,也未能让他丧命,好在她也没有将希望寄托在血剑上,而是那道残留在叶鼎之体内的止水剑气!
这让叶鼎之不得不放下进攻和防守,来运功疗伤,逼出这道剑气。
而这期间,任何一个人都能要了他的命!
七人里除去叶小凡还没有动手,其他人都已倒地无法动弹。
可叶小凡到最后也只是质问他为什么要做魔教?为什么要挑起战争?
叶鼎之只说了一句话,“因为我这一生似乎都在失去,我接受不了这种失去了。”
叶小凡本就不是为杀叶鼎之前来,听完他给出的理由后,当即大吼着让他去南诀,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他会替他拦着这六个人。
叶鼎之怎么可能让这傻小子独自一人背负如此之重的责任,于是他把他打晕了,随后握住了叶小凡手中的剑。
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苏暮雨的嘴角微微抽搐,说好一起来杀叶鼎之,怎么内部的人先叛变了?
他心中暗叹:算了,这个联盟本来就不可靠,在场的人里恐怕没几个真心想杀叶鼎之的。
苏暮雨提着剑站起身,经过月殊短暂的治疗过后,他已经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只是胸口还有些闷痛。
李寒衣在旁以剑拄地,跟见了鬼似的看着他。
“你没事了?”
她可以肯定,刚才苏暮雨的“暮雨”一剑一定是拼尽了全力,更别说叶鼎之还拍了他一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
苏暮雨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压低声音,“我从小就这样,恢复速度要比常人快一些。”
倒地的众人闻言,嘴角一抽,心想这何止快上一些?这怕是得有神游玄境的恢复速度吧?
但就算恢复了,他一个人对上叶鼎之也毫无胜算。
他们已经错失良机。
“不可冲动!”雷千亭沉声道。
“我知道。”苏暮雨应了一声,握紧手中的细雨剑。
叶鼎之轻轻地弹了一下手中的剑,饶有兴味地看着苏暮雨。
“若是你们真的杀了我就好,我就不用再做选择了。”
苏暮雨缓缓道:“我觉得叶宗主很久以前就别无选择了。”
“嗯?”
“比如现在的叶宗主,只有杀了我们一个选择。”说这话时,苏暮雨出乎意料的平静。
叶鼎之深深地盯着他,眼底墨色翻涌,低头笑了笑,“你说得对,我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但就在他想出手之际,易文君和洛青阳赶到了。
苏暮雨听着他们互相倾诉衷肠,然后又看着叶鼎之一剑刺入胸口自刎。
全程,他都神色未变,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月殊看完这一场大戏,缓步走至叶鼎之和易文君的身旁蹲下,青年躺在爱人的怀里,口吐鲜血。
他的生命宛如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正哗哗的向前奔去,无法回头。
随后百里东君赶到,眼睁睁地看着挚友死去,他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