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
谨慎观看。
…
“阿敛，我父兄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卓翼宸坐在房屋前的台阶上，手中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两个大人和一个小人，还有一只猫猫。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卓翼宸扭头和雾敛调皮地眨了眨眼，笑意径自蔓延至唇边，眼中蓄满了碎碎点点的星芒。
雾敛的眼眶酸涩起来，绯色染红眼角，脸边热热的。
他抹了一把脸发现自己在哭：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怎么这么难受，为什么要哭？
心脏好似泡在热水里，又酥又软。
卓翼宸看见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直起腰抬手去触碰雾敛的脸颊，泪珠濡湿了指腹。
他笑呵呵道：“怎么哭了？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
这本是一句调侃，却让雾敛明白了此时此刻失控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想他记住了。
人类的情绪就是太过复杂、难懂，却在他懂得以后又令他这样欢喜。
天都离昆仑山有好些距离，卓翼轩等人光是赶到就需要花费几天时间。
卓翼宸与雾敛就这样在家中等待消息，有时候没有消息反倒是好消息。
但意外从不会等待，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担忧而不再降临。
…
夜幕如期而至，今晚没有月亮，一切都处在朦胧之中。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卓翼宸在梦里看见哥哥的胸口流了好多血，然后他的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哥…别走，哥！”他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
睡在他旁边的雾敛被他的吼叫和动作惊醒，一只黑猫头从被窝中探出，“怎么了？做噩梦了？”
卓翼宸点头，蜷曲腿抱住自己，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心在胸腔里扑扑乱跳，吓得几乎晕倒、头晕目眩、心理的恐惧与身体的疲乏，全身麻木。
只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下一直窜上来，顺着脊骨直接爬到天灵盖，忍不住地颤栗。
“我梦到哥哥出事了，可是我很久没做过噩梦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点上？”
这预示着什么？
更深层的原因，卓翼宸想都不敢想，光是一触碰到那个念头就痛到心如刀绞。
雾敛想去抱他，可手碰到他轻颤的肩膀又缩了回来。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卓翼轩的死亡，人之于妖，寿命太过短暂，不过是几个过路客短暂地停留在了他的时间，又匆匆离去。
卓翼轩这个人很好，他教会他在人间生存，教他礼义廉耻，教他学会辨别自己的情绪，学会用大脑思考而不是仅凭冲动和本能。
所以他会为他难过，也会为他哀悼。
卓翼宸睡不着了，起床穿好衣服就守在缉妖司大厅。
等来等去，他没有等来父亲兄长的回归，等来的只有被包裹严实的云光剑，
卓翼宸死死咬着下唇，鲜血从破口处溢出也毫无察觉。
他紧紧抱着云光剑，像是在抱着自己死去的至亲。
他的声音就似那即将断裂的风筝线，四处飘摇、居无定所。
“阿敛，我没有父亲了…我也没有哥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亲人全都在今天离我而去，他们只留下了我…他们只留下了我！”
他跪坐在地上，雾敛站在他身前，长袍的下衣摆被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卓翼宸攥紧用力拽着，恨不得将指甲掐进掌心，任由那些疼痛浇灌自己，都不及心疼痛的万分之一。
“我恨那个杀了我父兄的妖怪，我恨他！我要杀了他！”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就要跑出去，刚迈出一步就被雾敛拦腰抱了回来。
“卓翼宸。”他冷静地喊出他的名字，强硬地把他禁锢在怀中，听他在耳边撕心裂肺地痛哭，呼吸似乎都在某一刻被捏紧、静止了。
“你杀不了他，你还太小，你去只会白白送命！”
“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全死了！妖为什么这么坏！”
“……”雾敛噤声，半晌才喃喃道：“我不知道。”
他想曾经的自己不算好也不算坏，遇到卓家父子以后勉强算只好妖。
所以卓翼宸的问题，他根本没办法回答，他自己也在摸索，也在寻找能与人和平共处的方法。
卓翼宸的脸埋在雾敛的衣领处，晶莹的泪珠顺着脸滚入对方的脖颈，很烫很烫。
“我恨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他知道不是现在，但未来他一定会杀了那只大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望着嚎啕大哭的卓翼宸，雾敛的心上就好似有一把小锤子，用尽了力气砸下去，变成一个个窟窿，心空落落，什么也填不满。
不想看到卓翼宸哭。
不想看到他这么痛苦。
不想看到他深陷在血腥的泥潭中苦苦挣扎。
没由来的，他想起自己曾在很久以前同卓翼轩讨论过有关于“守护”的问题。
卓翼轩说守护是一种深沉的爱。
它可以是守护一个人、一件物品、一个秘密、一个国家……它可以是守护世间万事万物。
卓翼轩：“我想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让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生命的人或者事物。”
那时他不懂，也没有值得他去守护的东西，但是现在，看着卓翼宸，他想自己应该是找到了。
他想要他常欢喜、常期盼，无病、无灾、无难。
他要他常展笑颜，而不是将喜悦溺毙在大妖的阴影之下。
他双手捧起卓翼宸的脸颊，与他额头相抵呼吸近到可闻。
“向我许个愿吧，卓翼宸。”
身后的九条尾巴凌空而舞，彼此交织缠绕。
卓翼宸泪眼婆娑地与他对上视线，声音沙哑。
“我想要…他们回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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