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倏忽而过。
回国的飞机上，李旺没了来时的躁动，靠在舷窗上睡得昏天暗地，而后脑袋一歪，又张着嘴靠到李刚肩上。李刚见他要流哈喇子，赶紧手动把他的嘴闭上。
这时李旺不舒服地皱了下眉，却没醒。
飞机落地，重新踏上熟悉的地面，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海风的咸味，但又切实地回到了原有的轨道。
两人之间那种紧密的联系，并没有因环境的改变而消散。
先去池骋和郭城宇那儿报了到。
郭城宇看着眼前黑了不少但精神头极好的李旺，以及旁边一如既往直男样的李刚，觉得好笑。池骋则是连眼皮都没抬，只对李刚点了下头，算是知道了。
生活似乎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却又有些不同。
兄弟们再喊李旺去泡吧喝酒，十次里有八次都推掉，推不掉的就提前打电话报备，得到那边一声简短的“嗯”后才去，而且绝不喝醉。
次数多了，那帮兄弟就开始起哄。
“旺哥，夫管严啊？”
“行不行啊旺哥，出来玩还得打报告？”
李旺笑骂着踹过去，脸上却半点不见恼，反而带着点藏不住的嘚瑟，“滚蛋！你们懂个屁！老子就喜欢被管着。”
“哟哟哟——”
……
初冬的时候，安柒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他行动不便，花店的日常便全交给李旺和李刚两个。
午后，阳光暖洋洋地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香混合的清甜味道。
没有客人的时候，李旺还是喜欢一屁股坐在那张高脚椅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而李刚在一旁安静地修剪花枝，更换清水，整理花架。
下班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
李刚锁好店门，转过身，只见李旺正靠在车上，指尖转着一把车钥匙玩。
李旺将钥匙抛给李刚，然后拉开副驾驶坐进去，等李刚也进来，他才问：“晚上吃啥？”
“随便。”
“啧。”李旺咂咂嘴，也没抗议，“那就老地方呗。”
小馆子里热气蒸腾，老板一见他们就笑，“老样子？”
李旺应：“老样子，多加萝卜！”
饭菜上得快，两人埋头吃着，偶尔交流一下日常。大多时间李旺在说，李刚在听。
回去的路上飘起了细雪，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花在路灯下翩跹起舞，从大开的车窗口飘落到李旺脸上，李旺感觉到一丝凉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空中飞满白絮子。
“下雪了。”
李刚注视着前方路况，自然知道，“看到了。”
车停在小区楼下时，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李旺跳下车，突然抓了把雪团成球掷向李刚。
雪球在李刚深色外套上绽开一朵白花。
李刚顿住脚步，转头看他。
李旺大笑着往楼道跑，还没到就被李刚三两步追上，李刚一把将他按在墙上，手里不知何时也团了个雪球。
两人气息交错，在寒冷冬夜里化成白雾，李旺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就不闹了。
“刚子，我想啃你嘴子。”
李刚没说话，松开握雪球的手，冰凉的手指抚上他后颈，低头吻住了他。
雪花静静飘落，落在相拥的肩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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