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篮球赛，”他突然开口，雨砸在伞上的声音太响，他不得不凑近些，“你是不是觉得我打得很菜？”
“没有。”宋又黎摇摇头，想起他最后那个绝杀球，心跳还是会快，“很厉害。”
周则嘉笑了，抬手把伞又往她那边推了推，自己的肩膀大半露在雨里：“那你当时为什么一直低头？”
她愣住——原来他注意到了。
其实她没低头，只是不敢看。看他在阳光下奔跑的样子，看他被众人簇拥的样子，总觉得那些光太亮，会把自己照得无所遁形。
“在算题。”她撒了个谎，脚尖踢着路边的水洼。
“算什么题？”
“……下次考试的押题。”
周则嘉没再追问，只是忽然停下脚步。宋又黎抬头，发现已经到了宿舍楼下。雨不知何时小了些，路灯的光晕在积水里漾开圈圈涟漪。
“到了。”她说着要往宿舍楼里钻，手腕却被轻轻拽住。
“伞拿着。”他把伞柄塞进她手里，自己转身就往雨里冲。
“哎——”宋又黎想喊住他，却见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身影很快融进雨幕里，只留下句模糊的话：“明天还我……顺便带颗橘子糖。”
宋又黎握着还带着他体温的伞柄，站在巷口看了很久。雨丝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她低头看着伞骨上的水珠，突然觉得，或许光和影子，是可以待在同一把伞下。
宋又黎的日记中说道：“下雨天，他送我回宿舍，但他却淋雨了。”
第二天早读前，宋又黎把叠得整整齐齐的伞和一颗橘子糖放在周则嘉桌上。糖纸在晨光里泛着亮色，像藏着一小片阳光。
周则嘉走进教室时，一眼就看见了。他拿起糖，指尖捏着糖纸转了两圈，没立刻拆开，反而敲了敲宋又黎的桌沿：“谢礼？”
“还伞的谢礼。”她盯着英语课本，假装没看见他眼里的笑，“顺便……赔你昨天淋湿的校服。”
“赔？”他挑眉，把糖塞进裤袋，“怎么赔？洗干净？”
宋又黎的脸“腾”地红了，钢笔差点戳穿练习册：“可以。”
周围传来低低的哄笑，她窘迫地想钻到桌子底下，却听见周则嘉的声音沉下来：“逗你的。”
他拉开椅子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个透明文件袋，推到她面前：“给你的。”
里面是一叠化学错题整理，字迹比平时工整得多，红笔标注的易错点旁，还画着小小的橘子图案。最末页贴着张便利贴，写着：“上次小测的推断题，你的第二种解法更简洁，我抄下来了。”
宋又黎捏着文件袋，指尖碰到他写的“橘子”二字，突然想起初中时，寂妍也是这么教她的。
早读课的铃声响了，班主任抱着教案走进来，目光扫过两人桌上的文件袋和伞，嘴角弯了弯，没说什么。
数学课上，宋又黎卡壳在一道解析几何题。她咬着笔杆发呆，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周则嘉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来，上面画着清晰的辅助线，旁边用铅笔写着：“用参数方程试试，像剥橘子糖，先找糖纸的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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