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路上，两人并肩走在操场上，书包带偶尔碰到一起，发出轻微的声响。宋又黎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信封：“这个，给你。”
是个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没写名字，只画了个简单的化学结构式。
“什么？”周则嘉接过来，指尖触到里面硬硬的卡片。
“上次体育课……谢了。”宋又黎踢着路边的石子，声音很轻，“还有，你的解题思路，我整理了一份，或许对你有用。”
其实里面不止有笔记。她昨天翻到初中时的奥数竞赛证书，照片上的两人站在领奖台上，他比她高半个头，她把照片也塞了进去，不知道他会不会看见。
周则嘉捏着信封，没立刻拆开：“回去看。”
“嗯。”
操场的路灯亮了，把两人的影子切成一截一截的。宋又黎转身时，听见他突然说：“下次体育课，我跟老师说。”
“说什么？”
“说你归我罩着，谁也不能逼你跑步。”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却字字清晰。
宋又黎的心跳漏了一拍，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周则嘉才拆开信封。笔记记得很工整，红笔标注的重点和他习惯的方式几乎一样。翻到最后，那张泛黄的照片掉了出来。
他愣了愣，指尖拂过照片上那个扎马尾的小姑娘——那时候她还戴着眼镜，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手里攥着颗没拆开的橘子糖。
他突然想起初中化学老师说过的话：“两种物质能不能反应，看的不是浓度，是有没有恰好的温度。”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赵磊发来的消息：“嘉哥，明天周末，要练球了，马上篮球赛了。”
周则嘉删掉“不想去”，重新打字：“知道了。”
然后他把照片塞回信封，和笔记一起放进书包最里层。路灯的光晕落在他脸上，嘴角的笑意藏不住，比悬挂的灯光还亮。
有些东西，拆开了，就再也装不回去了。就像此刻心里的温度，刚好够让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慢慢发酵成该有的样子。
周末的体育馆被人声掀翻了顶。宋又黎被张淼半拖半拽地挤到观众席前排，鼻尖全是汗水和运动饮料混合的味道。场中央，周则嘉穿着黑色球服，正抬手投进一个三分球，动作利落得像一阵风。
“帅吧帅吧！”张淼拍着她的胳膊，眼睛亮得像星星，“咱们班能不能拿冠军，全看周则嘉了！”
宋又黎没说话，只是盯着场上那个跳跃、奔跑的身影。阳光透过体育馆的天窗，刚好落在他扬起的发梢上，镀了层金边。他进球后仰头大笑的样子，肆意又张扬，像把整个春天的光都拢在了身上。
周围的女生尖叫着他的名字，举着写有“周则嘉必胜”的牌子。宋又黎看着那些热烈的目光，突然觉得心里发空——这样明媚的少年，就该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被簇拥，被仰望。而她习惯了安静，习惯了低头刷题，像躲在树荫里的影子，永远也靠不近那样的光。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