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拆开糖纸，橘子的味道瞬间散开。宋又黎以为他要扔掉，却见他直接扔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味道还行。”

她愣住了——听班里女生上次还讨论过，说周则嘉从来不碰糖果，嫌太甜。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周则嘉拿出英语单词本，嘴里的橘子糖让他的语速带了点香甜的气音：“对了，下周三的数学小测，最后一道大题我赌是函数压轴。”

宋又黎立刻翻开笔记本：“我觉得更可能考导数应用题，上次模拟考的趋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声音压得很低，像在分享什么秘密。前排的同学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周则嘉正低头听宋又黎说话，嘴角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糖渍，眼里的笑意比窗外的月光还亮。

争论到最后，宋又黎把笔一搁：“赌五块钱，肯定考导数。”

周则嘉挑眉，从口袋里摸出五块纸币拍在她桌上：“输了可别赖账。”

“谁赖账谁是小狗。”她把钱塞进笔袋，突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橘子味的糖味道不错？”

他含着糖，含糊地“嗯”了一声：“我觉得橘子味的东西都不错。”

宋又黎低下头，在日记本角落画了个小小的橘子。原来他喜欢橘子味的一切，跟我一样。

后半夜的自习室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周则嘉做完最后一套卷，抬头时发现宋又黎趴在桌上睡着了，侧脸贴着摊开的错题本，睫毛还在轻轻颤。

他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外套上还带着篮球场的阳光味，混着淡淡的橘子香。

然后他又翻开单词本，却对着同一个单词看了五分钟——刚才宋又黎争论时，头发垂下来，扫过他手背的触感，比糖更提神。

窗外的月光移过黑板，在“距离期末考试还有65天”的标语上停留了片刻，像在给这场未完的较量，悄悄记了时。

体育课，患有贫血的她就成了体育课的“固定休息户”。

“又要在旁边坐着啊？”有女生路过时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抱怨。

宋又黎没接话，默默走到操场边的树荫下。刚站定，就看见代课老师抱着文件夹走来，是个陌生的年轻男老师，脸上没什么表情。

“今天练体能，全体都要跑，掉队的重跑，直到合格为止。”他吹了声哨子，语气强硬，“别找借口，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安排的。”

宋又黎心里一紧，走上前想解释：“老师，我……”

“少废话！”老师打断她，指着跑道，“赶紧站到队伍里去，别耽误时间！”

周围响起一片抱怨声，几个女生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宋又黎咬了咬唇，只好插进队伍末尾。周则嘉就站在她前面，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皱：“能行吗？”

“不知道。”她攥紧校服下摆，指尖冰凉。

哨声一响，人群像潮水似的涌出去。宋又黎跟着往前冲，才跑了半圈，就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开始发黑。贫血带来的眩晕感铺天盖地袭来，耳边的风声和同学的脚步声都变成了模糊的嗡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