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班主任姜老师正对着电脑叹气。见宋又黎进来，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屏幕上还停留在论坛的帖子页面，底下的评论已经堆了几百条。姜老师指着其中几条不堪入目的留言：“这些你都看见了？”
宋又黎点点头，指尖有点凉。
“班长啊，早上给我发了些东西，”姜老师调出聊天记录，“想必你都听说了，人是用小号发帖，校园论坛就像一个小网站，什么人都能来掺和，证据都在这儿。”她顿了顿，语气沉下来，“本校的学生有参与的教导处都严肃批评了，帖子也让技术老师删了。学校会给记过处分。”
宋又黎愣了愣，没想到会这么快。
姜老师看着她，眼神软了些，“你这孩子，受了委屈怎么不早说？”
鼻尖突然有点酸。宋又黎低下头：“我怕……怕别人说我小题大做。”
“该较真的时候就得较真。”姜老师敲了敲桌子，“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直接来找我。”
走出办公室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走廊上。周则嘉靠在栏杆上，手里转着那支熟悉的黑色水笔，见她出来，挑眉问：“训话了？”
“没有，”宋又黎摇摇头，走到他身边，“谢谢你。”
他嗤笑一声：“又来？宋又黎，你除了说谢谢，就不会点别的？”
她被问得一愣，顺着栏杆往下看。楼下的篮球场有人在打球，欢呼声飘上来，混着晚风里的栀子花香。
“那……”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放学后，我请你喝汽水？”
周则嘉转笔的动作顿了顿，夕阳落在他眼里，亮得像揉进了碎金。他忽然笑了，是那种很干净的笑：“行啊。”
远处的楼梯口，林薇薇低着头走过去，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得老高，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宋又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原来反击不是为了争输赢，是为了告诉自己：你值得被认真对待，你的善良也该有锋芒。
“发什么呆？”周则嘉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再不走，小卖部的橘子汽水就被抢光了。”
宋又黎回过神，跟着他往楼梯口走。晚风掀起她的校服衣角，和他的袖子轻轻擦过，像有细碎的星光，落在了彼此的影子里。
卖好汽水后，他拧开一罐递给她，自己那罐却没开，捏在手里转着玩。
两人靠在篮球架旁，谁都没说话。风把汽水罐吹得叮当响，宋又黎盯着自己的鞋尖，感觉空气里的甜味都快变成尴尬了。
她想说“谢谢”，又想起他觉得自己除了说谢不会说别的；想说“你篮球好像打得很好”，又怕显得刻意。最后只憋出一句：“你喜欢喝橘子味的吗？”
陆则笑了，低头拧开自己那罐，气泡“滋啦”涌出来：“比星港一中的好喝。”
“哦。”宋又黎小口抿着，舌尖发麻。
“其实去年秋天，我还在你们星港门口见过你。”他突然说，目光落在远处的教学楼，“你当时背着画板，蹲在梧桐树下画落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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