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一步，直视着林薇薇的眼睛：“论坛上的帖子，IP地址查起来不难。需要我现在联系班主任，让她去教务处调记录吗？”
林薇薇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她没想到宋又黎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连查IP都搬了出来。
“还有，”宋又黎的目光扫过周围还在拍照的人，“刚才的热闹看够了吗？把照片删了。拿别人的私事当乐子，不觉得掉价？”
人群里响起几声低低的议论，有人默默收起了手机。
周则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宋又黎身侧半步的位置，没说话。
林薇薇看着眼前的阵仗，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话，转身带着人狼狈地走了。
张淼还在气头上，攥着宋又黎的胳膊：“气死我了，她怎么能这么说……”
“没事了。”宋又黎拍拍她的手，转头时对上周则嘉的目光。他眼里没什么情绪，只轻轻说了句：“先把饭吃完。”
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周则嘉的手机在桌洞里震了震。是星港的朋友发来的消息，附带着几张截图——证据链清晰得像写好的剧本。
周则嘉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窗外的云飘过教学楼顶，他想起刚才在食堂，宋又黎站出来时明明手在抖，眼神却亮得像淬了光。
原来她不是只会躲在图书馆角落安静做题。
他回复朋友：“谢了。”然后点开与班主任的对话框，犹豫了两秒，最终把截图打包发了过去，只附了一句：“老师，关于校园论坛谣言的证据，我觉得由班主任出面维护本班学生比较好。”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抬头望向宋又黎的座位。她正低头写题，阳光落在她发顶，像镀了层柔和的金边。
周则嘉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才发觉原来有些人的恶意，比他想的更直白。而有些人的隐忍，也比他看到的更久。他忽然弯了弯嘴角。
看来，他该早点想起她才对。
午休后的教室弥漫着粉笔灰和风油精混合的味道。宋又黎刚把刚收上来的数学作业摞整齐，就听见后排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
“听说了吗？五班有人被叫去教导处了，好像跟论坛那事儿有关。”
“真的假的？那帖子不是说宋又黎闺蜜……”
“嘘——”
声音戛然而止。宋又黎转过身时，后排几个脑袋齐刷刷埋进课本里，只剩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她捏着作业本的手指紧了紧，刚要走回座位，就见周则嘉从外面进来。他额前的碎发有点乱，大概是刚去洗了脸，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滴在干净的白衬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班主任找你。”他走到她桌前，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估计是说论坛的事。”
宋又黎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会……”
他没接话，只是看着宋又黎：“怕什么，有证据在。”
宋又黎捏着衣角，突然想起初三那年在星港的操场。她晕倒前最后的意识，是有人蹲下来扶住她，声音带着点急：“喂，能听见吗？”后来趴在那人背上，闻到的就是这种淡淡的皂角香。
原来有些温暖，早就埋下了伏笔。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