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日后,程冬遇站在法庭被告的位子上,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想站的地方;五岁的他亲眼看着父亲站在这个地方被判入狱,如今他也站在了这里。
台下的江茉梨就像五岁时的他,充满无助与绝望的看着;他不敢看她,他真的什么也给不了还让她受到了伤害。
随着审判长手中锤子的落下对他的宣判也结束了。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被告人程冬遇因犯故意伤害罪,处五年有期徒刑,赔偿受害人治疗到康复所有费用。
少年还是为勇敢付出了代价,不是所有的不顾一切都有用,人终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程冬遇将面对五年的牢狱生活,江茉梨失魂落魄的离开;她又要一个人了,她要怎样度过没有程冬遇的五年,她该怎么办。
回到学校,她又面对着大量的目光,与以往的不同是充满着鄙视、震惊;她顾不上理会那些人,她只觉得好累比以往还要累。
她此刻多希望自己能死在小时候,就不会喜欢上程冬遇,也不会发生这一切;江茉梨觉得是她害了程冬遇,程冬遇是那样的耀眼,不值得为了她而断送自己大好的人生。
江茉梨麻木的坐在教室里听课,没人愿意坐在她旁边,就连平时和她上课的何莉也离她远远的。
学校里肆意传着他们的谣言,有的没的都在说;那一刻江茉梨真想来场意外让自己死掉。
她每晚都会梦到程冬遇,梦里的他还是那样的温柔;可一睁眼他又消失了。
江茉梨看着空荡荡的家陷入深深的自责,她每日以泪洗面,就呆呆的看着他们拍的照片;时不时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洗洗晾晾,仿佛他还在家里。
她还不能死,还要等程冬遇出来;江茉梨每天就盯着日历生活,程冬遇走以前告诉她留给她的钱,她也没动还将钱藏的更紧,不让任何人知道。
程冬遇日复一日的在监狱里做着劳改、吃着没有油水的饭菜;每天最担心的还是江茉梨,可每次江茉梨来探视他都不去。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颓废、邋遢的样子,也不想看到她哭;他一遍遍的想着江茉梨的样子担心会忘了她。
2016年冬,江茉梨的22岁生日,她一点也不想过生日了,在悲伤中迎接着新年。
2017年春,程冬遇的23岁生日,也是他在监狱里的第一个年头;梨梨来找他了可他还是不去见她,明明很想念却要忍着不见。
2017年夏,江茉梨的大学生涯结束了,程冬遇没法亲眼看到了,她强挤出去微笑拍下照片;她知道程冬遇不想让她看到他不好的样子,但她要告诉程冬遇她一直在等着他;江茉梨毫不犹豫将照片递给狱警麻烦他转交给程冬遇。
“小姑娘一年没见又瘦了。”
程冬遇看着照片陷入沉思,照片里的她不开心 ,比刚遇见时那会还要忧郁、眼神里多了一份沉稳,不知道她是怎么扛过来的。
2018年,江茉梨熬过了面试期正式成为了一名初中心理老师,每天上课、开导学生;偶尔还能遇到谈恋爱的学生,她只觉得很美好。
要是程冬遇没进监狱,他们现在是不是都可以结婚了,要不要生一个健康的小宝宝。
还有三年。
2019年,江茉梨的胃病越来越严重,她没在意以为忍忍就过去了。
2020年,程冬遇在牢里被打,他一声不吭的忍下了;最后一年了,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他)了。
2021年,程冬遇出狱的前一天江茉梨晕倒在讲台,她被送到医院做了胃镜检查出来是胃癌晚期。
她无法接受,好不容易等到程冬遇;她却活不了多久了。
这天,程冬遇刑满释放出来,他站在监狱门口周围空荡荡的偶尔有探视的人来,就在没人来了;他期待江茉梨能来,但没看到她不免有些失落。
“她还在吗?或许她有了更好的出路了。”
程冬遇在没地方去了,只能回家。
回到家,还是熟悉的味道一点没变,没有一点灰尘。
“她还在?”
程冬遇期待的在房子里找着她的身影,地方就这么大;真找不到,他掏出极破的手机拨打她的号码还是没人接。
他又去翻衣柜翻冰箱,江茉梨的衣服都还在、冰箱里也还有新鲜的蔬菜;程冬遇能肯定江茉梨没走她一直住在这里。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有急事出去了吗?不记得我今天出来?”
程冬遇变得敏感起来,他正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担心就连江茉梨也离他而去。
此刻,江茉梨还在医院,她抓着病历不知所措;她连化疗的机会也没有了,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说是可以让她舒服点就让她回家静静养着了。
现在程冬遇回来了吧,我要怎么想他解释,他一定接受不了。
江茉梨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家。
程冬遇正想出去找她,走到门口就看到她瘦小的身影;那正是他夜思日想的人。
“梨梨。”
江茉梨听到声音没有如想象般的激动,只有错愕;程冬遇跑过去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用入怀中。
“阿程哥,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不要离开我。”江茉梨瘫在程冬遇怀里痛哭。
“不怕。”程冬遇抱着她一秒也不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