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宇看着他那傻样,不由得笑了出声,继而,他又问道:“二殿下修为恢复到七成,那身体呢?”
衡若离听到墨宇如此问,这才恋恋不舍的把头从顾清池的怀里探出来,他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思考片刻,回答道:“我感觉还好,师尊给我吃了一些那个不知道什么果,我现在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
墨宇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而问道:“那二殿下可感觉得出自己身体在天欲雪涧和在妖界有何区别吗?”
那日在秘阁,前任独尊已经明确告知,圣子元一当年因拥有着超凡脱俗的力量与天赋,又一直在灵气浓郁的竹林里修炼,这才让他得以轻松掌控那些强大的术法与神通。
后来他经仙门百家的齐力选拔,被奉为仙门圣子。
所以他身上的那股灵气是非常敏感醇厚的,即便是只剩下一丝魂魄,那都是非比寻常的存在。
据长古所说,元一当年的确是以自己的心脉之力帮忙修复的无极罩。
所以他推测,衡若离在被无极罩伤得打回原形之际,是元一尚存的那一缕魂魄,将他带来的天欲雪涧。
而如今放眼整个三界,恐怕只有天欲雪涧里的灵气,才有可能唤醒衡若离体内的那一丝魂魄。
彼时的元一,因为是以心脉之力修复的无极罩,所以灵力遭受了较为严重的损伤,但只需在他那竹林里静心休养一段时日,便可逐渐恢复如初。
就他这般情况而言,远远未达到足以危及性命的程度。
所以,当年元一到底是怎么陨落的,就连长古本人都不甚清楚。
更别提他的那一缕魂魄为何会在这么多年后,突然出现在衡若离的体内。
这也是长古请求墨宇帮忙调查的原因之一。
在天欲雪涧里,因为有顾清池的缘故,所以灵气也是相当的醇厚。
虽不比当年的那般天清地灵,但到底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清池所修的术法是通天吟,周身三丈内不仅免疫所有压制,且若对方的术法越强,他周身的灵气就会越浓郁。
只是不知如今在衡若离体内,元一那尚存的魂魄现下苏醒了没有。
毕竟这件事顾清池也是知道的,不晓得他会不会试着以自身灵气去唤醒圣子。
衡若离歪着脑袋寻思了一会儿,道:“感觉?唔...好像在师尊这里会比较清明一些?毕竟我在妖界没有这个感觉,也有可能是我在妖界的时候,光顾着玩去了,并没有察觉什么...嘿嘿。”
说完,衡若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也是,有这么个强大的哥哥在,他的确只需要去玩就好了。
墨宇看他这样,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开。
可衡若离似是看不懂的样子,他直勾勾的盯着墨宇,并很自然的伸手挽住了顾清池的胳膊,一脸‘我看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的模样。
这装傻的程度堪称典范。
可顾清池却瞬间理解了墨宇的意思,他应该是有话要问自己,但又不好当着衡若离的面直接问,于是想让他先行离开。
他伸手摸了摸衡若离的头,轻声道:“你先去后山修炼吧,为师晚点再来看你。”
“可...是。”衡若离还想说点什么,但却看到自家师尊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于是撅了撅嘴,一脸不情不愿的松开挽着顾清池的手,慢吞吞的朝后山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小声嘟囔着:“就知道你们俩肯定有情况....”
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给墨宇听到了,他看着这极不情愿的衡若离,微微勾了勾唇,玩心大起。
“清池,你这小徒弟该不会已经知道了我俩....”墨宇压低声音,用确保能被衡若离听见的音量故意问道。
他话只说了一半,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小家伙铁定得跳起来。
果不其然,刚走没几步的衡若离在听到墨宇这‘小心翼翼’的问话后,瞬间炸了毛:“什么!?”
顾清池见状,呆若木鸡。
他感觉墨宇跟以前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墨宇不苟言笑,别说开这种玩笑,哪怕你跟他多调侃两句,他都会严丝合缝的与你讲清道明。
可如今这怎么....?
虽然满腹疑问,但顾清池也清楚,既然墨宇都已经上台,那自己也合该帮着他把这出戏给演完。
于是他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阿宇你...又给我增加工作量...”
待顾清池把炸毛的衡若离安抚好,也已经过了黄昏。
满是疲惫之色的顾清池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不满道:“阿宇你太过分了,你明知道那孩子对我....”
墨宇坏笑:“又如何?我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莫要辩驳说你对他并无别样心思,旁的事我或许不精通,可洞察这方面的端倪,我倒颇有天赋。”
顾清池听后止不住的叹气:“可你知道的,我俩本就不可能。”
墨宇继续坏笑:“你怎知晓?清池,你到底还是动了心。”
顾清池白了他一眼:“……那你呢?就这么与他斩断了所有联系?”
墨宇:“莫岔开话题,你我本就大不相同。”
顾清池语塞。
的确,墨宇和临奕的事,哪怕是以灵力去占卜都未必奏效,更遑论其他?
于是他只得强行转移话题:“你是有事想问我才让他先走的吧?怎么,这事跟他有关系?还是说你想从我这儿确认些什么?”
墨宇点点头:“知我者,清池也。”
顾清池撇撇嘴:“少来这套,说吧,是不是为了....”
不等他说完,墨宇就将食指放在唇边,冲着他神秘一笑:“清池,此地并非言说之地,你不妨先随我去往一处地方,我们秉烛长谈,意下如何?”
顾清池看着墨宇这副模样愣住了,认识墨宇这么久,他从未见过墨宇现在这个姿态。
以往他不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就是冷若冰山寒冷彻骨。
一时间,他竟然看的呆住了,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虽说尚不清楚墨宇究竟意欲何为,但自己此刻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够用以拒绝他的恰当理由。
所以只能任由墨宇牵着自己一步步的向山下走去。
他这一举措,让躲在暗处的两个人同时打翻了陈年醋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