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明白,在这座深宫里,如果失去了帝王的庇护,等待她只会有一个结果。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朝中就有人上书,称中宫无子,请皇帝立定国公之女萧姝为贵妃。
萧姝进了宫。
前朝参皇后德不配位的则子,如雪花一般堆砌在了乾清宫的桌案上。
直到一日谢危与皇帝议事,坤宁宫的宫人来了信,说皇后娘娘病了。
沈玠大惊,连忙叫了太医,匆匆离去,只留给了谢危一个背影。
姜雪宁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渐渐地,帝后的关系有了缓和。
26.少言
隆冬,天气正冷。
圣上召见众臣,谢危前一日歇在了宫中,来的早了些,远远的便瞧见乾清宫门前站着人。
他走近一看,是礼监的秉笔太监郑保,还有姜雪宁身边的几个宫女。
“谢太师,今个儿不巧,皇后娘娘正在里头。”
“烦请大人移步偏殿,等候片刻。”
张遮到时,乾清宫偏殿已是站满了人。
片刻后,人齐了。
里面的人却还没出来。
谢危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用余光扫了一眼沉默的张遮。
又候了有大半刻,郑保亲自送里面的人出来。
皇后娘娘脸色红润,抱着错金手炉,飞快从他身边掠过。姜雪宁似乎看了一眼张遮,就带着宫人走远了。
随后沈玠召他们入殿议事。
谢危抬起眼帘,目光正巧停在了沈玠右手,一点樱粉染在指甲边缘格外惹眼。
脑中忽然闪过宁二那张艳光逼人的脸,唇瓣上的口脂的确比往常淡了许多。
谢危下意识地留意张遮。
从乾清宫中出去时,他停下步来,径直问道:“江南科场舞弊一案牵扯甚广,张大人今日的话,比往日还要少些。”
张遮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古板,“兹事体大,性本寡言,更不敢妄言。”
谢危闻之不语,神色莫测,没作停留,与旁的老大人,一道往值房去了。
走在路上,他想着张遮往日只是少言,今日却显得犹为沉闷。
不太对劲。
宁二年纪小不懂事,性子顽皮跳脱,与张遮无疑是两种人。
张遮在烦闷什么?
宁二…口脂…沈玠……
忽然谢危脚步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阴沉的难看。
27.天教截杀
萧氏势大,又有太后这个靠山在,萧姝在宫中也算是受尽荣宠。
这不今日一上朝,就有人提了几嘴,明里暗里是想让皇帝废后。
谢危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的神色。
蠢货。
半月后,朝堂中便再也见不到那位谏言的大人了。
萧氏一事不成,又怎会甘心。
涉及后位,姜雪宁自然不肯坐以待毙,转头跟萧定非凑到了一起,成日琢磨着怎么给萧氏添堵。
沈玠倒由着她插手朝政。
朝中风浪不平,金陵那边也蠢蠢欲动,传了一封密信入京。
谢危心想,不如让水更浑一些,天教这么好的靶子,萧远定然不会放过。
正巧过几日,皇帝要带着朝臣们去西山围猎。
……
天教截杀时,帝后并不在一起。
谢危与皇帝一同被禁军护着回了宫廷,姜雪宁则被乱党一路追杀下落不明。
沈玠大发雷霆,“皇后呢?”
“一群废物!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若是皇后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这时,有人回话。
“圣上息怒!臣方才瞧见张大人护着皇后娘娘一路西向,往山林里去了。”
“还不快滚去找!”
“多派些人!”
皇帝忧心忡忡,寝不安眠。
谢危也派了人去找,毕竟张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谁也放心不下。
宁二到底救过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