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玠带着文武百官去了猎场,谢危站在皇帝身旁,便瞧见姜雪宁正摇着香扇,兴致缺缺地在帐下坐着。
不知看见了什么,她上前一把揪住了皇帝的袖角,指着天上,“我想要这个!”
谢危抬头望去,是几只蓝翠色的凤尾鹊。
沈玠自然由着她,“今日谁要能射了那几只凤尾鹊下来,重重有赏。”
一群人忙活了半天,也没射下一只。
沈玠安慰她:“你若是喜欢,改日叫内宫挑上几只更好的,都挂到你那儿,可好?”
姜雪宁不乐意,“宫里养的有什么意思,我就要外面的。”
沈玠也没了办法。
忽然,御林军里有人道:“太师大人的箭术不是很好吗?我上回见过,百步穿杨的!”
谢危轻轻蹙了眉,接过弓拉满,正要松手,后头传来一句不冷不热的声音,“要活的。”
他回头看了姜雪宁一眼,下一秒箭已离弦。
“咻”地一声,只见其中一只凤尾鹊被箭矢擦过左翅,随即摇摇晃晃掉到了地上。
姜雪宁大喜,“快!快!还不快给本宫抓住那只鸟!”
谢危看着她喜出望外的模样,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不过是一只鸟而已。
24.张遮
皇帝从避暑山庄回来没几日,宫中多了些传言。
“新任的刑部侍郎不知怎的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常常带着人去堵那位张大人呢。”
刑部侍郎…张遮?
谢危琢磨着这阵子锦衣卫正与三法司斗法,而锦衣卫指挥使周寅之正是姜雪宁的党羽。
张遮为人刚直,且不懂变通,要他徇私,手下留情,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位张大人一上任,第一把火就烧给了锦衣卫。
朝野谁人不知张遮的脾性,得罪宁二,谢危倒是不意外。
只不过,他觉得宁二“报复”张遮的手段似乎温和了许多,有点不符合她的性子。
堵人的举动,不像是在报复,反而像是在捉弄人。
毕竟,上一个得罪她的官员,如今已经下放到了州府,在偏远的高邮当县令。
说些卫梁,此人的确有些实干之才,原定打算让他在翰林院编修的位置上呆个一两年,再调至户部。
可惜了。
不过问题不大,人若是真有本事,届时京中自会将其调回。
至于张遮?
谢危似乎比从前,多留意了几分。
25.帝后
忽然有一天,坤宁宫屋檐下笼子空了。
帝后之间的关系不复从前。
每每上朝时,皇帝一改之前的宽厚和平,疾言怒色了起来。
谢危心中有数,问题大抵出在了宁二那里。
剑书说,“具体不知是什么缘故,皇后娘娘放走了笼子里的鸟鹊,在坤宁宫里闷头睡了两天。”
“皇帝一连去了几日,皇后都闭门不见,后来便再也不去了。”
他想,宁二或恐明白了自己就像笼子里的鸟儿一样,困在了宫里。
她自幼长在乡野,那里的天比京城的蓝,草比京城的绿,溪水也比京城更为清澈。
乡间的一切,都要比这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