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地下freestyle battle出身的人,如果打起嘴仗来,不知道别人插不插得进去话,反正廖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尝试过劝架了……未果。
左元杰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夹枪带棍,李京泽毫不留情地一一回过去,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眼神却在我俩之间打转。随着种种迹象佐证的,我们一同住在工作室的这个事实被他确认下来,李京泽的表情也越来越臭,话里话外嘲讽的意味也更加明显。我被他俩夹在中间,左边的人大腿紧紧贴了过来,在空调房里待了半天也没消解下去李京泽身上那股热劲儿,这人还毫不在意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把话题往我身上引。从大腿旁侧极具存在感的热意,到此刻修罗场紧张的气血上涌,我大概是通红了整张脸,脸颊滚烫,只好低着头以沉默降低存在感。
左元杰没有这么直白的进攻性,他只是松松垮垮地用手环住了我的腰,却又扣得紧,手指和半个手掌都捏住单薄的腰身,以这种姿势鲜明地向李京泽这个外来者宣告他的身份。
对上狡诈而隐秘的毒蛇,李京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一样眯起眼睛,琢磨着如何打破此刻的僵局,打破环绕在左元杰周围令他不爽的运筹帷幄感。于是他起身,打开了桌子上被他带来的一堆袋子。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人贴心到带着早餐一起来了。我不自觉地向他那边凑了几分,本就挨得严丝合缝的两条腿此刻已经形成了某种力与力微弱的对抗,上半身的距离也拉近。
环在腰间的手罕见地没去阻止我向前的动作,左元杰审视的目光落在我因为前倾而显露出美好线条的后背上,兀自思索着。
“我想吃粥。”
没等李京泽把早餐一样一样摆出来,我就忍不住肚子的抗议抢先提出自己的喜好,李京泽手下动作快了几步。
“你最爱的小米粥。”
我讶异于他对我了解的程度,又不知道这消息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透露了出去。我的疑问被李京泽轻飘飘地揭了过去,他没正面回答,我被面前浓郁的香气勾走了魂儿也没计较。但是左元杰不一样,他清楚地记得这话大概出现在我某次直播间里,与之一并被提到的是给李京泽当嘉宾很开心的“表白”。这话被处在嫉妒和吃醋中的男人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暧昧的色彩,一股子火冲到天灵盖。转头望一眼身侧的人却还毫无察觉专心致志地吃着东西,侧脸因为食物的填充而鼓起微小的弧度,像左元杰曾经吃过的糯米糍。他觉得那东西太甜,又黏牙,和面前的人一样难缠而欲罢不能。
那股火又猛然降了下去,变成一种沉重的无力。仿佛在嘲笑他难以控制的情绪突破了安全距离的界限,产生了此刻作为朋友……或者再深一步,作为不那么重要的暧昧对象,之一,而不该有的思绪。这种思绪再明显一点,只会让面前将逃避作为解决问题唯一方式的女孩不断退却。
我察觉到他的情绪转了个弯,忽然降落低沉。却没搞懂这份奇怪的转变因何而来,只下意识地想让他开心些。于是我问他,要不要跟着吃点。李京泽买的东西足够三人份,而这人也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眼左元杰,默认了某种暗流涌动的竞争没有幼稚到这个程度。
左元杰低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又深深看了李京泽一眼。然后不作一言地起身离开,上楼。似乎摒弃掉了身后的一切。
可事实是,复杂的情绪不止来源于同处同一空间内攻击力极强的劲敌,更来自于对于狩猎者身份的怀疑。左元杰清楚的知道,廖沉享受她所享有的爱意,却不计较承担后果的责任,更直接的是不愿意承担所谓的责任。贪心的女孩只索取而不回报,但偏偏有人,如他,如高天佐,如李京泽……只心甘情愿前赴后继地献上一切。聪明的猎物在装傻,只消一个眼神就给了猎人们手到擒来的错觉,将之迷得团团转。
她隐瞒了棋局下多方筹措的复杂关系,左元杰却不像一无所知的高天佐和李京泽,他自认为最了解廖沉,却也未知如若有人在错觉之下将她先据为己有,而打破这种平衡,将会带来什么后果。
左元杰走上楼之前最后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人,温水煮不动青蛙,那他只好干脆打破这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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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元杰作为第一个想通的人,即将开始持续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