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高天佐发展到哪步了?”
刚上车Joannne就眼巴巴地凑过来,一副好奇的样子拉着我问东问西,不过话说到一半又被她咽回去。看那张脸上的表情逐渐冷却住再到疑惑不解,最后瞳孔和嘴巴一起因为惊讶而放大。
“他今晚光顾着喝去了根本没出去,那你这是……”
“是左元杰。”
我无奈地瘫坐着,随手扯下束起马尾的发圈,撩开几率额前散落的碎发,泳恩在一边夸张喊着你这又是什么行情,掰着指头数明白我们认识才不到一周。她扯着我要我回忆和左元杰认识到现在的经历,秉持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度老实交代。我笑着,被她起哄得害羞,出租车正好到达了目的地,我半哄骗半服软地拉她下车,说先回家再讲嘛。
两个人在一起大概下半夜也没怎么睡着,缩在一个被窝里听我讲抓马的暧昧经历。蔡泳恩听得比追韩剧起劲,讲到关键节点我总是要红了脸试图敷衍带过,却还要被她追着不放采访些心理感受。有声或者无声的尖叫伴随着“那你喜不喜欢呀”缠住耳朵,闹起来就要伸手去找对方的痒痒肉,然后笑着抱作一团。跟蔡泳恩待在一起比同任何人都舒心,一种不需要伪装、不需要担忧、不需要隐藏,一种我明白即使我坏到极点也会被她轻轻搂住说小沉我喜欢你的安心。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们三角恋啊!”
“那你更喜欢谁啊?虽然说吧,我看在这么久的交情上肯定得站在高天佐这边,但是还是得看你喜欢。”
我说我选不出来,就让我自私地缩在被动的安全区内,享受这种平衡而隐秘的现状,在末日来临之前能多贪图一天就多一天,不主动、不决定。说我坏也认了,我对泳恩说,可我不想再……
后面的话我没说完,但我知道她能明白。我失去谢锐韬音讯的时候、我被谢锐韬毫不留情放弃的时候、我一个人飞回南京的时候……她为我擦去的那些眼泪,那些痛恨自己、痛恨世界的不眠深夜,没有第二次了。假如被抛弃是我从小到大的命运,那我只好去找一个不被抛弃的理由,或者不足以被称之为抛弃的立场,比如感情里爱得不那么深的那个人。
我盯着窗帘微微透出来将明的天光失神,右肩处贴上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泳恩一手环过我的腰身,轻轻拍打我另一侧小臂。她闭着眼睛,睫毛颤动的频率和呼吸一样缓慢且不易察觉,静谧的夜里只有黎明和她发着光。她说安心睡吧小沉,我陪着你。
于是从清晨睡到下午,我起来时泳恩还在睡,我动作放轻洗个了个澡换身衣服,简单做了点两人份的吃食,把泳恩那份放在锅里保温。我端着盘子走到客厅餐桌上坐下吃东西,顺带着刷了会手机回了回消息。除了给高天佐他们报了平安之外大都是一些百无聊赖插科打诨的日常信息,切到左元杰的对话框里,竟有点不知道怎么编辑信息才好,草草打了个早过去就看见对面秒回过来一个“睡醒了?头疼吗?”。应付完他打眼一扫看见沙发上的又想起来早安的那件外套和莫名其妙的话,只能打算洗好了以后下次去工作室再带给他。
找了个电视剧看着打发时间,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念念姐发来的行程表上明天开始又塞满工作。要先去把新做的几首单曲最后的录音室版本的收尾工作搞完发掉,还要再跑趟成都拍mv,更不用说在那之后安排上的演出行程。太阳被遮挡住一半的时候,西天不远处撒下一片橘调的霞光,泳恩总算起了床。我俩就继续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想要等天幕完全黑下来再去楼下超市买点速食吃。手机忽然传过来消息的震动,亮起的屏幕上是蒋文涵的名字。
“廖沉,我被淘汰了。”
两个标点符号足够我体味出来对面那人的失落难过,我给他发了询问是否方便通个话的消息过去,收到肯定的答复后拍了拍泳恩示意到一旁卧室去通话。
他用的铃声是《蔚蓝岛》的副歌部分,我感叹这人不知道的要以为好像是我铁粉一样。很快被接起的电话那头传来他喊我名字的熟悉声音。我问他怎么被淘汰了。
“没人选我……”
“没眼光的人。”我不给他说出后面自我反思话语的机会,不用想也知道是诸如是不是我不够好之类的矫情话。“你记不记得我们俩当初第一次见面?”
那头传来闷闷的附和声,我说当初你怎么骂这节目来着的。他愣了愣,意会到我的意思偷偷地笑。气氛轻松些后我才由郑重地问他,我说你觉得你每场演得歌不够好吗?他否认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蒋文涵,你觉得你好,我觉得你好,喜欢你的人觉得你好,这就够了。不要去,也不要因为和别人比较来怀疑自己,没有意义。”
“回来刚好了,还欠我几首歌呢。”
我轻轻嘟囔,虽听在耳朵里是带些吐槽的语调,但明显蒋文涵的声音明朗开心了许多。连连应声重复了几遍又几遍好啊好啊,我忍不住笑,说他听起来很蠢,一会哭一会笑的。他大概一时又想不到话来驳我调侃的话,沉默了一会说想快点回来见我。蒋文涵不是闷到底就是像这样说得直白,我倒也见怪不怪,轻声应下又在心里记上要去空点时间出来把歌收尾。
挂掉电话转眼一看窗外夜色已经完全黑掉,灯景已经代替霞光亮个通天。起来了就也不用再坐回去,喊九万起来套了个外套下楼买东西,看了一圈不知道吃什么还是打包了关东煮,顺便又买了点水果零食。回家Joannne说要挂会直播,她在一边跟粉丝聊天我就靠在她身上打游戏手柄,在她聊天的时候时不时附和几句,到最后打完三两关我就凑过去和她一起看弹幕聊天。不得不说可爱小女孩们甜言蜜语夸你的句子成排飘过眼前就是会让心情变好,我连带着笑容都要甜几分。耐心地一个个排着回答他们五花八门的问题,忽然弹过来一个连麦申请。看到了熟悉的账号id,弹幕也刷过几条“高天佐来了”“和高天佐连麦”。我偏头看离屏幕更近的泳恩,她点了点接上连麦。两个视频框缩小到一样的比例并排居于手机屏正中。我盯着屏幕里的高天佐笑,这人在家也带毛线帽,显得不太聪。
“你俩咋也在直播?”
“没啥事情干呀。”泳恩边回答着,边往一侧挪了挪,又拉了拉我,让我俩的脸在屏幕上各占半边,然后又半侧身子出框拿了袋饼干过来。“我俩下午看了半天电视剧,你在打游戏吗?”
“没有,我刚吃完饭,开播聊会天。”他用手理了理头上的帽子,好像是借着手机屏幕在照镜子。“高天佐,你这样好蠢啊。”我实在止不住笑,边形容给泳恩看边放肆地笑到后仰。那边高天佐见我俩笑成一团露出一副无奈地表情,又摆摆手说这俩人太没眼光。
“这不是很帅吗,你听廖沉扯啥呢。”
我挑了几个损他的弹幕念,搞得三个人又好笑到不行,弹幕上飘过一堆哈哈哈哈哈。后来好不容易停了笑声,终于开始聊些各自安排之类正常的话题,泳恩参加完节目好久没发歌,也要把新专辑录了混了,还有几个外景造型要拍,又要出去跑,大概要累上几天。我俩都属于忙活完一阵子,接下来的安排虽然紧倒也都是些难度不大的散活,于是都同情她。高天佐问我明天去不去工作室,我点点头说我要去录歌。
“你剩哪首没录完来着,《湖游》吗?”我听到名字后重重地点点头,又觉得好玩,规律性地一直上下点着。
高天佐笑着又拨弄他那毛线帽,说他明天也要去录歌,顺带来接我。我习惯他给我当司机,不用等开口他也就安排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要9点钟,我和泳恩跟他说了再见下了播,又躺着看综艺。知道嘻嘻哈哈的笑声和夜色混成一团,扯散后是如幻梦一般好的现在,和看不清的未来。
不管怎么说,总算摸到幸福的边缘。能看清当下也好,在我们相视而笑的瞬间,没有错过此刻的你我就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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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玩小沉养成计划!(备注话本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