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安慰是其实在餐厅吃饭还蛮好的吧,可以通过埋头吃饭来减少必要的社交时间,但前提是在我进到包间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个人,而不是两个正聊得热火朝天的陌生男子。我好像打破了一些和谐的氛围,他们俩同时朝我看过来的时候,我试图转身逃跑未遂。
有个自来熟的把我拉到了一边坐下,他说他叫KC ,真名叫左元杰,那边那个戴着帽子的叫张思源。我反应了一下问,那你们是,买一送一?
两个笑点比高天佐还奇怪的男的,我看着他们笑,忽然再次对于飞奥整体的未来智商走向趋势有些担忧。好在过了一会,左元杰告诉我,要跟我回南京的是他,只是今晚正巧碰上好朋友难得凑到一起,所以才叫了三个人。我不作声点点头,社恐属性有点发作,其实他俩看上去并不像说唱歌手这个角色,比起我常见的那群人有点太良家。
见我沉默,张思源招呼着点菜。3月正赶上北京的倒春寒,我穿了一件高领毛衣,暖气开得足,铜锅涮肉的蒸汽扑到脸上激出了一身汗。他们俩倒是穿得一个比一个单薄,好像不在一个季节。我默默当了透明人的角色,一边吃一边听他们俩聊天,话题抛到我身上就随便扯几句应付应付。我不习惯在饭局上玩手机,因此发了呆,忽然想到刚刚跟高天佐他们见面的时候,莫名其妙就熟得很快。是因为蔡泳恩的缘故吗,还是……
“Deepen,你有在听吗?”
眼前出现了一只晃动的手,把我的思绪从神游中拉了回来。左元杰问我是不是刚走神了,我点点头。
“而且,我还没太习惯别人叫我aka。”我喝了口水补充到。
“那你为什么给自己起这个aka啊?”
“不是张思源,我那个问题还没问呢。”
“你问了啊,人家没听见不是,往后稍一稍我先问。”
我笑了笑说没事,虽然我不擅长找话题,但你问我答还是可以的。我说叫这个名字,是一个很随意的决定,当时好像恰巧在写下沉雨季,正巧我的名字里又有沉,所以就决定了。
“好简单啊,不像你。是吧Super Dope 。”
我疑问歪头,看见坐在我一侧的左元杰轻笑着低了头,我有些惊讶于他的全称尽管是一串英文念起来也如此流利,不由得在心里多念了几遍。然后我问刚刚我没听到的那个问题是什么。
“我们刚在问做音乐之前在做什么,想问问你呢?”
我说我没做音乐之前就是普通女大学生,也没什么特别的经历。左元杰追问我怎么就决定这么小的年纪来做音乐了,对于这个问题,我忽然哑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开始的时候,想要获得一点爱,可是没有人告诉我这样的后果是我同时要面临着失去。那现在呢,看着命定的轨迹可能要越走越远,在那条我设想的充满闪光与爱意的路上,少了你的那一份,还一样吗。
可假设现在放弃又更是无稽之谈的一种说法,于是我摇摇头,“说不清,做了就做了。”
做了就做了,我不会后悔。经历过的一切也都只是回忆,我在上升的雾气里看不清前面的路,将来我要走的,将来他们要走的。那天后来左元杰说人都是这样的,他说他以前当过地下偶像,取了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兔子,其实这个动物和他本人一点也不像。那时候以为自己真的能做出一番名堂其实也没有,后来又去打比赛,打了很多场,拿了很多冠,但是拿冠不代表有意义,可是不做就一定不会有意义。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转头看他很久,我没办法确定一个人灵魂的底色,但却可以从一个人的经历中看出他的外壳,左元杰的外壳比我坚强,我确信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