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柳智敏第一次有了杀人的欲望。
“柳智敏，你……你别冲动，”金旼炡注意到了柳智敏的愤怒，她赶忙说，“那帮人的头儿，她是我们校长的侄女，她爷爷是警察局的局长，她爸也是警察，她妈妈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有一个词叫……叫什么'商业巨鳄'，对。”
“放心吧，我没想报警，我知道报警没用。”柳智敏的大拇指轻柔地抚摸着金旼炡手臂上的淤青，“对付这种人，不能通过法律。”
“那你要怎么办？”金旼炡敏锐地察觉到了柳智敏的报仇方法，“你……你别乱来，柳智敏，我不想把你也卷进来。”
“你老师我啊，还是认识些道上的人的。”柳智敏翘起嘴角，“对付他们，要用道上的方式……”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金旼炡挣开柳智敏的怀抱，坐起来面对她，“柳智敏，你冷静点。”
“你被欺负了，我怎么冷静！”柳智敏红着眼睛说，“我就是死，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金旼炡拉住柳智敏的手，“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说了……”
“不不不，旼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柳智敏把金旼炡拉进怀里，“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听，我也一定会帮你。”
“那你这样，我很不放心啊……”金旼炡贪婪地嗅着柳智敏身上的味道，“你帮我报仇，我怕你会有事。”
“是我错了，刚才我太激动了，”柳智敏愧疚地说，“放心吧，我有分寸，我不会有事的。”
“柳智敏，风险太大了，我不愿让你因为我冒险，”金旼炡蹭着柳智敏的胸口，“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
“会的，我会的，”看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柳智敏的心软成了一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就够了。”金旼炡的声音闷闷的，“我有你就够了，报仇什么的就不提了。”
“不行，我一定要为你……”
“柳智敏，”金旼炡捂住了柳智敏的嘴，“我认真的，别为我报仇了。”
“每次这种事情发生，我都想过报仇，但一想到她家里的势力，我就感到一阵无力，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法律，好像也帮不了我。我也想明白了，或许这世上有很多坏人，他们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生活不是小说，反派不一定会被主角干掉，还有可能反杀主角后逍遥法外，继续快活。”
“所以，柳智敏，我们还是别冒这个险了。”金旼炡吐出一口气，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只要你陪着我，一切都没事的。”
“好……好吧，”柳智敏拗不过金旼炡，只好妥协地点点头，“但是我有个请求，你答应我好吗？”
“看情况吧，什么请求？”
“你每天几点放学？”
“这都不知道，”金旼炡不满地皱眉，“九点半。”
“好，每天放学，我会去接你。”
“不行，放学都是我妈接我，你不能……”
“乖，听我说完，”柳智敏把食指压在金旼炡的嘴唇上，“我会站在你母亲附近，放心，我不会让她发现我的。如果九点四十你没出校门，我就冲进去找你。”
“学校门口有保安，他们有电棍……”
“这个倒没事，他们跑不过我。旼炡，你可以告诉我那条小路的具体位置吗？”
“进大门直走，左手边的博学楼后面……”
“好，真棒，我记住了。”柳智敏揉了揉金旼炡的脑袋，手感还是那么好。“我还有个问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答……”柳智敏犹豫地开口，其实她不是很想问这些问题，她不想让金旼炡陷入痛苦的回忆。但自己如果真的不问清楚，金旼炡这个小孩儿她肯定不会说，只会自己憋在心里，万一再憋出什么毛病来，柳智敏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父母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父母，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金旼炡的反应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她平静地回答，“他俩离婚了。”
“啊？离婚了……”柳智敏一惊，随后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这跟你没关系。”金旼炡苦笑着摇了摇头。“都怪我那个生理上的父亲，是他出轨了，七年。”
“啊，那他们什么时候离的婚啊……”柳智敏上前，轻轻抱住金旼炡。
“你结婚之前。”金旼炡的语气变得诡异起来。
？我……我结婚之前？柳智敏震惊了，她没想到金旼炡的父母离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无法想象金旼炡在父母刚离婚的情况下，亲眼目睹自己的婚礼时会有多崩溃。想到这，她把金旼炡搂得更紧了。
“我……我……”柳智敏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
“别多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金旼炡倒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轻松的样子。可就是这轻松的样子，让柳智敏更加心疼。“只是刚好离得很近罢了，更何况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对不起……”柳智敏愧疚地低下头，“旼炡，我错了……我……”
“别说对不起了，这没什么。”金旼炡学着刚才柳智敏的动作，也把食指压在柳智敏的嘴唇上。异样的感觉让柳智敏不禁咽了下口水。
“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离婚的？你的前法定配偶……是怎么同意的？”
“没什么可说的，我不想提他。”一想到金智勋，柳智敏心里就生起一股无名火。
“我好奇嘛，说说嘛说说嘛……”金旼炡摇着柳智敏的手臂。
“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他们家急着要孩子，他的那方面还有些问题，所以让我做试管，我不同意，谈崩了，就离了。”柳智敏轻描淡写道。
“哦，这样啊……”金旼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金旼炡，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突然叫了我的大名，看来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啊。”金旼炡笑着说，“你问吧。”
“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柳智敏迟疑了一下，说。“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些快，我也没想得到什么……我想要的答案，我……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心意，仅此而已。”她磕磕绊绊地补充道。
“嗯，”金旼炡的笑容凝固了，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柳智敏，我现在还不能和你在一起。”
“开学我高二，一年后就高三了，随后就是高考，”金旼炡沉沉地说，“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耽误我的学习。柳智敏，你……能不能等等我，等到我高考之后……”
“我知道，我理解，是我太着急了，”柳智敏略带歉意地说。“没关系，我当然可以等你。”很快她又高兴起来，“也说不上是等，毕竟是我在追你嘛，这点关系我还是懂的。”
“那就好，”金旼炡松了口气。“明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自习室？”
“自习室？你不补课吗？”
“不补课，我在网上找了教学视频，我自己学就行。”金旼炡语气骄傲地说，“所以……你要不要来？”
“你邀请我，我当然要来！正好我最近在备考。”
“你备考？考什么？”
“教师资格证啊！”柳智敏愉悦地回答，“我不是说过嘛，要去你的高中任教，只是没想到还得重新考证。”
“什么时候考啊？”
“今年十一月份。”
“那很快了啊！”金旼炡算了下时间，“这都八月份了。”
“你不相信我吗？我很厉害的！”
“相信相信，当然相信，”突然，金旼炡想到了自己惨不忍睹的物理成绩，小声地补充道，“你物理好吗？能不能教教我物理？”
“可以啊，虽然不算多好，但教你肯定是绰绰有余啦！”
“化学呢？”
“这个更可以了，这可是我的饭碗！”柳智敏自豪地笑了，“包在我身上！”
“那我们……一起加油？”
“一起加油！”
“合作愉快，柳老师。”金旼炡伸出手，柳智敏配合地握了上去。
“不早了，柳智敏，我们去吃饭吧。”金旼炡摸着空空的肚子，“我饿了……”
“好啊，走吧！”柳智敏拉起金旼炡，准备出去吃饭。
“等一下！”想到了什么，柳智敏回到卧室，拿出了一个纸袋。“这个给你，回家再看。”
“这是什么？”金旼炡接过纸袋，好奇地问。
“你的生日礼物，当时没能给你，希望现在补给你还来得及。”
“谢谢。”金旼炡踮起脚尖，在柳智敏的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吻。
柳智敏摸着被金旼炡吻过的脸颊，愣在了原地。
“明天见面，我把你的生日礼物也带来，”金旼炡羞涩地说，“我也早就买好了。”
“好，”柳智敏牵起金旼炡的手，十指相扣，“走吧，去吃饭。”
夕阳正好，两人的影子被无限地拉长，描绘着她们脚下的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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