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冰D，DF又把它叫做雪天使。”

周舟手臂一挥，在顾一燃站起身阻止她的动作之前已经把“哈岚”两个大字一气呵成地写在了黑板的左边。

郑北抬手示意顾一燃别动，自己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

“哈岚冰D的制作贩卖流程主要是：云惠药厂提供制D原材料，由小马哥及其团队在嘎子湖工厂进行制D，提供给义风出租车进行运输，目前主要提供给大客户。”

周舟画了箭头，在云惠药厂下写了“姜迎紫”三个字，又在义风出租下写了“秦义”两个字。

她写得入神，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两人的眉头皱得能拧出水来。

“义风出租车的老板秦义不止售卖雪天使，还卖红龙，红龙目前主要储存在三连二厂。它的主要供货商是粤东的‘豪哥’，通过火车运输，哦对——”

周舟手不停嘴也不停，在黑板右上角写下了“粤东”这个地名，“这个豪哥你们越早和粤东警方联系越好，卧底就快暴露了。”

顾一燃扶正了歪斜的眼镜想开口，个子不高的女孩踮着脚忽而重重地在小马哥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小马哥，一个代号，哈岚雪天使集团核心人物，只有他真正掌握雪天使的制作流程。明天外贸公司老总梁家驹，是名义上的小马哥。而真正的小马哥，是秦义收养的义子，姜迎紫的弟弟——”

她流利地写下了整块罪恶拼图上的最后一个名字：“姜小海。”

周舟放下酸痛的手臂，抬头看着满满一黑板的犯罪实录，从心底里松了口气。

信心满满地转身，却对上郑北和顾一燃呆若木鸡的神情，以及听到动静走出实验室一脸蒙圈的丁国柱。

不像是因为触及过多真相的震惊，反而像是在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病前科。

“警官。”周舟试探道，“我说完了。”

“啊，这个……”郑北似乎这才大梦初醒，尴尬地揉过鼻尖，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你们不相信我吗？”周舟问。

她将目光落到顾一燃身上，南方来的化学家依旧习惯套一件洋气的风衣，像大学里侃侃而谈落落大方的教授。

“按照你的说法。”顾一燃环臂接过郑北的话茬，镜片后的眼睛明亮而锐利，“是粤东的豪哥一直在给秦义输送红龙，但是——他三年前就已经执行了死刑。”

他狐疑摊手，周舟一顿，眨巴眨巴大眼睛，感觉有些懵。

不是？不是说时间节点是在刚发生小白楼案后不久吗？怎么这会儿豪哥已经落网了？还是三年前？

她有些局促地抿了抿嘴角，开口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顾一燃回：“十点十五分。”

“不是。”周舟晕晕乎乎地摆手，“我是问现在是几几年？”

“1997啊。”郑北感到不对劲。

对啊，是1997年。是与她内心所念相符合的时间节点，但周舟却做不到放下吊着的这口气。

太诡异了。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周舟感觉自己的脑子也清明了不少：“既然早就抓到了，那就不多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当务之急还是这个姜小海……”

她忽而咬住了话根。

因为郑北的脸在听到奖小海的名字时黑得跟糊了的锅底一样，顾一燃和丁国柱的表情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北哥北哥北哥！”赵晓光急急忙忙地冲进来，一路大喊，甚至一下子没刹住车差点撞到丁国柱，“姜小海打黑拳又被老熊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