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棠包间的门被推开时,洛嘉挂在指尖的珍珠耳坠还晃着。她扫过铺着墨蓝桌布的圆桌,刚要喊“答答”,脚步就黏在了地毯上——栎可还没来
靠窗的软椅里,于冉正拿小银勺搅着面前的柠檬水,米白色薄针织衫袖口卷着,露出的手腕上,是上周她和赵欣一起逛街时挑的细链银镯。听见动静,于冉抬眼,勺子“当”地磕在杯壁:“洛嘉学姐,你怎么也在这儿?”突然想到什么,瞬间茅塞顿开的同洛嘉对视,两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看来是猜到了,洛嘉把搭在臂弯的lv手腕包放在于冉旁边的空位旁,拉开椅子时,椅腿擦过地毯的轻响刚落,包间门又被推开。
赵欣抱着本画夹进来,画画是她业余爱好,包带还滑在小臂上,发梢沾着点外面的雨珠。她看见桌边两人,抓着画夹的手指松了松,忍不住咳了一声:“你们……也是答答叫的?”
洛嘉“呀”了一声往后靠,指尖勾了勾耳后的碎发,忍不住笑了:“合着答答不是单独约我,是搞‘批量’啊?”
于冉也忍不住笑了,赵欣则像个老实人脑子懵懵的走过去很随意的坐好。
没人提“不知道对方会来”这回事,也只有栎可才会把她们一起凑集,难得的热闹。于冉一边转着银勺数杯里的柠檬片,一边同洛嘉、赵欣聊天。
只见洛嘉从包里摸出本画册翻着,纸页窸窸窣窣,赵欣开始请教洛嘉画画方面的问题,洛嘉也很大方的分享自己的经验,两人都默契的点头,对洛嘉的新作品表示欣赏。
直到包间门被推开,栎可牵着域城钒的手走到门外,看着热热闹闹的三个人,不禁感到稀奇:“都到了。”
在门被推开瞬间,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外,除了栎可,还多了一个人,还是个男人,那个男人和栎可是十指紧扣的状态。洛嘉看向来人后,立马秒懂,很快恢复正常,毕竟她早就知道了,早已没有当初的震惊,接着,她看戏般的眼神看向赵欣和于冉。
赵欣和于冉就十分不一样了,两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丰富,眼睛都睁大了,栎可看到后忍不住笑了,“你们俩收着点,什么表情,是没见过我吗?”
赵欣咳了一声,而后假客气的让两人快进来,看两人坐下后,耐不住好奇,直言直语的看向栎可:“答答什么情况啊?你该不会和域城钒在一起了吧,你们两个怎么会在….”此时赵欣的眼睛写着单纯两个字,满脸的不可思议。于冉立马捂住她的嘴,她简直要被赵欣这个嘴弄无语了。
“这还不明显吗?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于冉有种看猪队友的无力感,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反应过来的赵欣忍不住笑了,眼睛眨吧眨吧的,挑了一下眉,立马打哈哈,她说:“域总你和答答还真的是深藏不露啊,一个不爱说话做的事倒是挺大,另外一个呢学神届的扛把子,我真的很难把你俩联想到一起,这么一看,还真的是郎才女貌。”
栎可被赵欣逗得笑弯了眼,指尖还勾着域城钒的手指没松,她认真看了域城钒一眼,而后转向三人,“本来想向你们一个个‘报备’,但怕你们仨追问起来我招架不住,干脆把你们都喊来——正式介绍下,我和域城钒在一起了。”
栎可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蹭着域城钒的指节,域城钒顺着她的动作,自然地把桌上的温水往她手边推了推。
赵欣“啊”地一声坐直:“我突然想起来,你们知道吗?我之前跟冉冉还讨论起,答答在国外待那么久,会不会有一个190往上的荷兰男友,没想到啊,你俩居然在一起了?”
于冉瞬间涨红了脸,再次伸手去捂于冉的嘴:“你别乱讲!我什么时候说过!”
洛嘉撑着下巴笑,“诶诶诶,你们别瞎说啊,我可没见答答谈过什么恋爱,之前还怀疑她性冷淡呢。现在倒是谈了,人家男朋友就在这里,你们可消停点吧。”语气肆意张扬又不失礼貌,笑容灿烂而充满自信。
域城钒看着栎可,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不经意的把玩她的手,原来栎可说带他去见人,是她们。接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你们都是栎可最好的朋友,今天她能带我来见你们,我很开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我助理,谢谢你们陪伴她这么久。”
话说完,安静了一秒、两秒、三秒
赵欣开口了,“域总霸气,你这个答答准男友我一万个赞成,一定要好好的对她。”
洛嘉笑了,忍不住吐槽道:“赵欣你怎么那么开心,看到答答终于有男朋友了你不担心吗?”而后,她看向域城钒,难得认真的说道:“照顾好她,包括她的一切。”
此时,域城钒虽没有完全理解她这句话的含义,但十分真诚的点了头。
赵欣在心里纳闷,接着,忍不住嘟囔道:“洛嘉姐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只有我没对象吗,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赵欣追求者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对了,答答跟域城钒在一起,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栎可忍不住被逗笑了,其实她也很疑惑,毕竟她没跟任何人讲过她跟域城钒在一起的事,除了栎铭恩。
洛嘉半瘫在椅子上,手上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带着几分自得与戏谑,自顾自的说道:“咳咳,我是谁啊,你们也不想想,整个匀城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此时她身旁的于冉在她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变得不安起来。
“你少来这套,说实话。”栎可无奈的插话。
“好吧,我一看就瞒不过你,前几天在酒吧,他朋友喝醉酒告诉我的。”洛嘉一边说着,眼睛看向域城钒。
域城钒瞬间领会,说道:“王子珩?”
“yes,不过不关我事啊。我还是有脑子的,之前在西藏你俩那个暧昧劲,我就知道这事能成。”洛嘉坦言道,说完她笑了,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真的啊,不过,看见我们答答找到自己的幸福,真好。”
栎可眼中闪过一抹恍然,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她说:“行了,不要那么肉麻,快看看吧吃点什么。”
“废话,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洛嘉大大咧咧的说着,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
这顿饭结束后,栎可和域城钒先离开了,月光下,两人手牵手走在海棠树下,栎可想起什么,突然她说:“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你说什么?”域城钒疑惑的看向身旁的人,个子不矮,但也只到他的下颚处。
“几年前,这家店就已经存在了,那个时候还是个普通饭店,我在店里见过你,你们拿了数学竞赛的金奖,在店里庆祝。”见到你和赵蕊凝,朋友之间轻松自如的互动时,我羡慕极了。后面这句话栎可没说。
域城钒认真的回想具体是哪年,于是他一本正经的问道:“然后呢,你怎么不跟我们打招呼?”
栎可笑了,停下脚步,她说:“我们当时还不熟。”正因为如此,那天她独自离开,走到这片海棠树下时,心情十分不好。
“栎可。”域城钒叫住她。
栎可嗯了一声,继续走着。他说:“谢谢你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们,我知道她们都是你很重要的朋友,你能把我介绍给她们,比我谈成一个大项目还要开心。”
月光把海棠树的影子拉得很长,细碎的海棠叶被晚风卷着,轻轻落在栎可的发梢。她停下脚步,仰头看域城钒,路灯的光晕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了层柔光,平日里沉稳锐利的眼神,此刻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我可以问问,她们包括你的家人为什么都叫你’答答‘?”域城钒抬手,指尖轻轻拂去她发上的树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微痒的温热,“那我呢?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栎可忍不住笑出声,伸手环住他的胳膊,脸颊轻轻贴在他的手臂上,布料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是让她安心的味道。“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对做题很敏感,害怕出错不敢直接写下。无论是做数学还是语文以及其他课程,我想都不想都直接写“答”,就没有后续了。后来被爸爸嘲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开始叫我答答,我也就习惯了。”
她顿了顿,想起爸爸说的话: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她说:“爸爸和奶奶最疼我了,其实答答还有一个含义,他们希望我活的从容一些,不受任何世俗的束缚与打扰。”同时,也包括妈妈的离开。
域城钒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清晰:“那你呢?答答,现在的你有没有轻松一些?”
这个问题让栎可的心跳慢了半拍。她想起在珠穆朗玛峰的雪山下,因为腿受伤的她需要坐在轮椅上,他就默默跟在她身后,替她挡开拥挤的人群;想起前几天加班到深夜,他会算好时间送来温热的晚餐,不说多余的话,只留下一句“记得吃完早点休息”;想起确定关系的那天,他红着眼眶说“我喜欢你”,语气里的珍视让她鼻尖发酸。
她抬起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眸里,那双眼睛里映着漫天星光,也映着她的身影。“轻松啊,”她用力点头,嘴角扬起灿烂的笑,“比任何时候都轻松。”
域城钒收紧手臂,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海棠花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晚风温柔地吹过,带着夏末的余温。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答答,你没回国之前,我以为我的人生只有工作和责任。是你让我知道生活也可以这样简单,原来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地卸下所有防备,我很庆幸你回来了。”他不知道的是,他以前是她的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栎可抬手抱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域城钒,”她轻声说,“其实我也是。以前我总觉得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七年里,我一个人去过很多国家,一个人挑战自我的极限,一个人解决了很多麻烦,直到再次遇见你,我才发现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海棠树下,月光温柔,花香氤氲。良久,域城钒松开她,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眼神宠溺:“以后,我会陪着你。”
清晨,鑫海律师事务所
“栎可不是我说你,你跟小袁这次真的太冒险了,怎么会能让对方知道你们的行动呢,我生怕你们出事。”老陈办公室里,老陈正苦口婆心的劝栎可。可是事与愿违,事情已经发生了,当下,只能努力争取时间,采取有效的措施,他心想。
小袁拢着脑袋听着老陈的话,心里也有些忐忑,“老陈,我知道错了,你别怪栎可。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老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栎可抬眸,认真道:“目前我们得到的证据都还算完整,既然洪建昌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非法贩卖亲生女儿的事,那我们就主动出击。只是洪建昌可能会在法律条款上钻空子,我们得提前做好应对方案。”
老陈微微点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认可,“行,你和小袁把相关材料整理出来,咱们一起研究研究。对了,域总那边有没有什么资源能用上?”栎可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老陈说的是域城钒,“我可以问问他,不过还是得靠我们自己把案子做好。”老陈拍了拍小袁的肩膀,“那就好,你和小袁好好准备,我亲自去会会这个洪建昌,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栎可坚定地点点头,走出了老陈的办公室,准备和小袁一起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
栎可刚回到办公桌前,指尖还没碰到键盘,小袁就攥着一叠打印好的材料匆匆走来,眉头拧成疙瘩:“栎可,你看这个——洪建昌的户籍信息显示,他当年贩卖两个女儿时,大女儿已经满15周岁了。”
栎可接过材料,目光落在“出生日期”一栏,指尖微微收紧,虽然看了很多遍,但还是会心疼。“15岁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和9岁的无民事行为能力的妹妹不同,洪建昌大概率会辩称‘女儿自愿跟随他人’,试图规避拐卖儿童罪的加重情节。”她快速梳理着法律要点,声音冷静而清晰,“而且他再婚妻子苏晓是三中的语文老师,社会评价较好,说不定洪建昌会利用这一点打造‘悔悟父亲’的形象,混淆视听。”
小袁点点头,又递上一份通话记录截图:“我们昨晚联系上洪小霜了,她孩子一直在发烧,现在回来参加庭审是不可能了,同时我们也怕洪建昌进行报复,一直不敢轻易行动。”
栎可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必须尽快固定核心证据。小袁,你现在去找小霜,安排隐蔽地点做第二次笔录,重点记录洪建昌当年的诱骗、贩卖过程,买家的控制行为,还有她这些年遭受的虐待——这些都能佐证‘非自愿’,戳穿洪建昌的谎言。”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让小霜回忆一下当年是否有目击者,比如邻居、亲戚,或者亲生母亲是否早已知情。还有,洪建昌当年贩卖女儿的资金去向,很可能和他后来的再婚、置业有关,这部分证据对定罪量刑很重要。”
小袁刚要应声,栎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域城钒发来的消息:“答答,昨晚听你提过案子需要查一些信息,我让助理又整理出一些跟洪建昌有关的相关资料,要不要现在发给你?”
栎可指尖微顿,想起老陈的话,快速回复:“需要他近十年的银行流水、资产变动,还有他的社会关系网,重点查明资金往来。另外,能不能帮忙安排一家靠谱的妇幼医院,小霜的孩子病了,需要安全的就医环境,她是小暖的亲姐姐,我们需要她。”
消息发出不到一分钟,域城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答答,银行流水和资产信息我已经让木楠加急调取,预计两小时内发给你。”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沉稳而可靠,“妇幼医院那边,我联系了小霜所在地市妇幼的VIP病区,预留了单独病房和儿科专家,地址发你微信了,让小霜直接过去,有人会接应,绝对安全。”
栎可握着手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域城钒。”
“答答,跟我不用客气。”他轻笑一声,“对了,我觉得你不妨把重心转移一下,去看看小暖吧,说不定她能给你意想不到的答案。接下来,你专心处理案件,剩下的,我替你解决。”
挂了电话,小袁忍不住感慨:“域总也太给力了,有这些资源,我们能少走很多弯路。”
栎可点点头,将手机放在一边,重新思考域城钒话里的内容,拿起材料:“资源是助力,但案子的核心还是证据和法律逻辑。洪建昌既然敢钻法律空子,我们就用证据堵死他的退路。现在,小袁你准备准备等会出发,记得梳理拐卖儿童罪的构成要件,结合我们之前收集的资料,找到小霜把证据链补充完整,我出去一趟。”
小袁心里犯嘀咕,“该准备的不都在这里吗?栎可出去还有什么事?不会是…”说完,小袁忍不住坏笑。原来他以为栎可是去找域城钒去了,心想小情侣真够腻歪的。
翻开笔记本,小袁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首先,9岁的小暖属于完全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洪建昌的贩卖行为直接构成拐卖儿童罪,这一点毋庸置疑。其次,15岁的小霜,虽然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但结合她当时的年龄、心智,以及被诱骗、控制的事实,足以证明她并非‘自愿’,洪建昌的行为同样符合拐卖儿童罪的构成要件……”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袁埋首于材料中,偶尔低声自言自语,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坚定的气息。时间差不多,他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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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坚实的后盾,她想她绝不会让洪建昌这种践踏人伦、触犯法律的人逍遥法外。
普通房间的窗畔,本该有日光直射而入,将角落都照得透亮,却因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遮着,屋内漫着一层沉沉的昏暗,连空气都显得静滞了些。
栎口敲响房门见没人回应,便走了进去,小暖缓缓抬头看向来人是栎可时,开始放松下来。如果说,上次的小暖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刺猬,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
看到埋着头,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的小暖,栎可的心跟着被揪紧了,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轻轻的抚摸小暖的头,说道:“小暖,姐姐来了,你还好嘛?”
小暖虽没说话,但她点头了。栎可开心的看着她,继续说道:“小暖,星星会说话,石头会开花,当下我们的小暖要好好的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相信姐姐,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一定要试着走出来,哪怕一点点就好。”
栎可的指尖还停留在小暖柔软的发顶,就见女孩垂着的睫毛轻轻颤动,像被风吹得快要折断的蝶翼。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栎可以为她不会回应,才听见一声细若蚊虫的低语,带着未散的稚气和化不开的寒意:“栎可姐姐,我没忘。”
小暖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扎进栎可的耳膜。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本该盛满童真的眼睛里蒙着一层灰雾,眼底深处藏着的恐惧,是九岁那年被永远定格的噩梦。“那天是我的生日,爸爸说带我去买蛋糕,却把我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巷子。”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沙发扶手,指甲陷进布料里,“有个陌生男人站在那里,爸爸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把我的手塞进了男人手里。我拽着他的衣角哭,说我不想跟陌生人走,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他却掰开我的手指,头也不回地走了。”
说到这里,小暖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砸在衣襟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我喊他爸爸,喊得嗓子都哑了,他就是不回头。”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不要我,是把我卖了。就这样,我被卖到那户人家,那些人打我、饿我,逼我干活,我每天都在想,爸爸为什么要卖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栎可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她蹲下身,轻轻抱住小暖颤抖的肩膀,声音温柔得像怕惊扰了她:“不是你的错,小暖,从来都不是。”
“后来,我靠自己逃了出来,他来这找过我。”小暖埋在栎可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超出年龄的绝望,“他说他知道错了,说当年是一时糊涂,现在想让我跟他回家生活。他会给我买新衣服,给我做饭,让我去上学,说以后会好好补偿我。”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栎可,“我知道这都是假的,我甚至偷偷开心过,还在想是不是小时候的自己看错了。直到前几天,姐姐你找到我,跟我说了小霜姐姐的事,我才明白——他不是想补偿我,他是怕我说出当年的事,怕我毁了他现在的生活。”
“他想把我养在身边,不过是想把我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小暖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他每天都在跟我说,苏阿姨是个好人,他现在的家庭很幸福,让我不要不懂事,不要提以前的事。他还说,如果我敢乱说话,就再也没有人会要我了。”
栎可轻轻拍着小暖的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眼底却燃起了熊熊怒火,她从未这么生气过。洪建昌不仅贩卖亲生女儿,还想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封口,将孩子的信任和渴望当作控制她的筹码,简直丧心病狂。
就在这时,小暖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说:“妈妈,我还有妈妈,她来看过我,我知道她在门外。”小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希冀,“可是,她为什么不进来,妈妈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
栎可看着小暖眼中的期盼转瞬即逝,心里一阵酸涩。她想起之前调查到的信息,小暖的母亲当年是因为不堪忍受洪建昌的自私自利,两个女儿的接连被拐,才无奈选择离开。这些年,她虽然重组了家庭,新的丈夫对她一点也不好,但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两个女儿的下落,只是洪建昌刻意隐瞒了行踪,让她一次次失望。
“会的。”栎可重重地点头,语气坚定,“你妈妈一直在找你们,她很爱你和小霜。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姐姐一定带你去找她,让你们一家团聚。”
小暖看着栎可真诚的眼睛,眼泪又一次涌利,两个女儿的接连被拐,才无奈选择离开。这些年,她虽然重组了家庭,新的丈夫对她一点也不好,但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两个女儿的下落,只是洪建昌刻意隐瞒了行踪,让她一次次失望。
“会的。”栎可重重地点头,语气坚定,“你妈妈一直在找你们,她很爱你和小霜。等这个案子结束了,姐姐一定带你去找她,让你们一家团聚。”
小暖看着栎可真诚的眼睛,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但这一次,眼泪里不再只有绝望和恐惧,还有一丝微弱的光芒。她轻轻点了点头,将头重新埋进栎可的怀里,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栎可抱着怀里瘦弱的女孩,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洪建昌犯下的罪孽,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抹去。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洪建昌受到法律的严惩,还小暖、小霜一个公道,让她们能真正摆脱过去的阴影,重新拥抱属于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