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柄飞剑呼啸而出,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百里东君。无双本人也提着剑,纵身跃起,招式虽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却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唐莲见状,又急又无奈,一边是师父,一边是白风夕,最终还是咬牙上前,一边格挡飞剑一边喊道:“无双!住手!是误会!”
可此刻的无双哪里听得进去,只一心护着师姐,攻势愈发猛烈。
百里东君心神大乱,又不愿伤害无双,只能连连后退,狼狈闪避,一时间竟被一个少年逼得难以还手。
这边剑拔弩张,那边雷无桀早已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看着白风夕痛苦嘶吼、浑身颤抖的模样,看着她掌心还在流血的伤口,再也忍不住,猛地冲了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生怕碰疼了她,一边轻声安抚,一边小心翼翼地掰开她攥得死紧的掌心——碎裂的玉佩还嵌在皮肉里,鲜血混着碎玉碴,看得他心口一阵抽痛。
“白姑娘,别怕,我在。”雷无桀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一点点将玉佩碎片从她掌心捻出,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响。
他撕下自己鲜红的衣襟,笨拙却认真地为她包扎伤口,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她的脸,嘴里不停喊着:“白姑娘,你醒醒,我是雷无桀,我在这儿呢.…..”
可白风夕依旧沉浸在魇梦里,脸上满是极致的痛苦,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与泪水混在一起,嘴里翻来覆去只有“母亲”两个字,听得人心头发紧。
雷无桀看着她这副模样,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滴在白风夕的衣襟上:“白姑娘!白姑娘你醒醒啊!别再想那些难受的事了,有我在呢!”
这边,无双终究不敌百里东君,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击退,踉跄着退到白风夕身边。他一眼就看到雷无桀抱着师姐,两人都在哭,瞬间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他一把扔掉手中的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拉住白风夕未受伤的手,哭喊着:“师姐!师姐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师姐你醒醒啊!”
萧瑟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景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脑子都要炸了,他揉了揉眉心,正想设法控制局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
李寒衣、司空长风和司空千落三人快步闯入,看到酒肆里的景象,皆是大惊失色。司空长风一眼就看到了被雷无桀抱着、面色惨白的白风夕,还有地上的血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冲上前:“阿云!”
李寒衣的清冷神色也瞬间碎裂,快步走到白风夕身边,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和包扎的伤口上,眼底满是担忧。
司空千落更是直接红了眼眶,看着平日里灵动洒脱的白风夕变成这副模样,心疼不已。
一时间,酒肆里哭声一片——雷无桀红着眼眶,心疼得直掉泪;无双跪在地上,死死拉着师姐的手,哭得抽抽搭搭;连素来沉稳的唐莲,眼眶都泛着红。老的忧心忡忡,大的焦灼不安,小的放声痛哭,乱成了一锅粥。
司空长风不敢耽搁,从怀中掏出银针,指尖翻飞,精准地将银针戳进白风夕的太阳穴。
随着银针落下,白风夕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痛苦的呻吟也渐渐平息,双眼缓缓闭上,终于安静地睡了过去。司空长风又连忙为她把脉,片刻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雷无桀、无双和百里东君三个泪眼汪汪的人立刻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急切与担忧。
“没什么大碍。”司空长风收回手,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只是积郁过深,被旧事触发,魇梦攻心罢了。让她好好睡一觉,缓缓就好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雷无桀小心翼翼地抱起白风夕,他低头看着她熟睡却依旧带着泪痕的脸,眼底满是疼惜,转身便朝着酒肆后院的客房走去。
到了房间,雷无桀轻轻将白风夕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随后,他又找来干净的布条和伤药,仔细地为她重新包扎掌心的伤口,每缠一圈都要留意她的反应,生怕弄疼了她。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酒在白风夕苍白的脸上,也照亮了雷无桀专注又心疼的眉眼。酒肆前厅的纷扰还未平息,可此刻的房间里,却只有一片寂静与温柔,藏着少年人最纯粹的牵挂。
“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