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时

"你怎么在这？"

　　"查塑料球的历史资料，1900年赛璐珞球刚发明时，也有运动员抵制变革。"

　　温暖跟着他穿过长长的书架。马龙的背影挺拔如松，却在拐角处突然停下："你决定去巴黎了？"

　　"嗯，下周出发。"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马龙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书脊："张继科的腰伤..."

　　"他说能上场。"温暖顿了顿，"你很关心他？"

　　马龙抽出一本德文专著，书页间飘落一张便签："只是研究对手。"便签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张继科的技术弱点，却在角落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首都机场T3航站楼，中国乒乓球队的送行仪式热闹非凡。张继科被粉丝团团围住签名，黑色口罩松松垮垮挂在耳边。

　　温暖正在检查设备，突然被人拽到立柱后面。汪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活像个可疑分子。

　　"温姐..."他塞给她一个防水密封袋，"巴、巴黎最近多雨..."

　　袋子里是件折叠整齐的便携雨衣，内衬绣着小小的游泳卡通图案。温暖刚要道谢，广播响起登机提示。

　　"等我比完世锦赛..."汪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又像被烫到般松开，"我有话跟你说！"

　　他转身跑进人群的瞬间，温暖发现他运动鞋后跟贴着创可贴——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小爱心。

　　"舍不得小朋友？"张继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膏味。他随手拎起温暖的器材箱，"走了，记者小姐。"

　　通过安检时，温暖回头看了一眼。马龙站在送行队伍最外侧，手里捧着那本德文专著，安静得像幅剪影。

　　八月的巴黎阴晴不定。温暖在训练馆门口躲雨时，接到了越洋视频电话。

　　汪顺的脸挤满屏幕，背景是巴塞罗那世锦赛的泳池："温姐！我进400混决赛了！"他的声音混着回声，"孙杨师兄说..."

　　画面突然晃动，孙杨湿漉漉的脑袋挤进来："他说要是拿牌就跟你表——唔！"镜头一阵天旋地转，最后定格在汪顺通红的脸和孙杨被捂住嘴的坏笑。

　　温暖笑着挂断，转身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张继科站在雨幕里，没打伞，黑T恤湿透贴在身上。

　　"小朋友要表白？"他挑眉，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眼光不错。"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领口洇开深色的痕迹。

　　温暖掏出汪顺送的雨衣："穿上，会感冒。"

　　张继科盯着那个游泳小图案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你留着吧。"他转身走向雨里，"我这种老男人，淋惯了。"

　　温暖没看见他攥紧的拳头里，那枚被体温捂热的退烧药——包装上印着和汪顺创可贴如出一辙的爱心。

　　世乒赛前夜，温暖在酒店剪片到凌晨。手机突然震动，马龙的微信头像跳出来：

　　「塑料球在湿度70%环境旋转衰减会加速9%」

　　「巴黎明天降雨概率80%」

　　「记得提醒他擦拍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