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4日，北京飘起了那年最大的一场雪。
温暖裹紧羽绒服，站在国家体育总局训练局的门口，呵出的白气在寒夜里凝结成霜。她刚从剪辑室出来，手里还抱着没做完的年度特辑素材。
"温记者！"
熟悉的声音让温暖回头，看见汪顺站在路灯下，鼻尖冻得通红，怀里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少年运动员的肩膀上落满了雪，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小顺？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汪顺局促地跺了跺脚，雪花从运动鞋上簌簌落下："我、我训练完路过...这个给你！"他一把将礼盒塞进温暖怀里，转身就要跑。
"等等！"温暖叫住他，"这是什么？"
"就...圣诞礼物。"汪顺不敢看她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运动服下摆，"上次采访你说喜欢音乐...是孙杨师兄帮我挑的..."
温暖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音乐盒，打开后奏响的是《欢乐颂》，盒内还有个小巧的游泳运动员人偶在水晶球里旋转。
"这太贵重了..."
"不贵不贵！"汪顺慌忙摆手，"我用亚运会奖金买的...那个...圣诞快乐！"说完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冲进了雪幕中。
温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注意到音乐盒底座刻着一行小字："给永远带给我勇气的人"。
回到公寓楼下，温暖又撞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张继科倚在黑色路虎车边，黑色大衣上落满雪花，手里把玩着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礼盒。看到温暖，他直起身，嘴角勾起标志性的痞笑。
"这么晚还在工作？不愧是央视劳模。"
"你怎么在这？"温暖惊讶地看着他，"不是去上海参加商业活动了吗？"
"刚回来。"张继科轻描淡写地说，却掩饰不住眼下的青黑。他随手抛过那个小礼盒，"接着，圣诞礼物。"
温暖手忙脚乱地接住，打开发现是一枚精致的胸针，金色乒乓球拍造型，拍面上镶着细小的钻石，组成一个"W"字母。
"W是温，也是赢。"张继科漫不经心地解释，"明年采访记得戴上，能给我带来好运。"
温暖正想道谢，突然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贴着的肌效贴，那是封闭针后的固定包扎。她皱起眉："你又去打针了？"
张继科迅速把手插进口袋："小伤。"他转身拉开车门，"走了，明天还有拍摄。"
引擎轰鸣声中，温暖没听见他低声说的那句"新年快乐"。
车尾灯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痕，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圣诞节当天，温暖在电视台加班到深夜。推开办公室门时，发现桌上多了一个没有任何署名的牛皮纸包裹。
拆开后，里面是一套精装的《世界乒乓球技术发展史》，书页间夹着一张便签："P.217有惊喜。"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翻到指定页码，温暖发现这章专门分析"马龙式摆短"的技术演变。
空白处有人用铅笔细致地画出了塑料球时代的技术改良示意图，甚至标注了每个动作的发力角度和转速计算公式。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国家队的训练馆门禁卡，背面写着："随时欢迎来验证理论。"
温暖笑着摇摇头，把书放进包里。
她没注意到扉页的夹层里，还藏着一张明年1月1日维也纳新年音乐会门票，那是马龙攒了几个月的运动员津贴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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