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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楼时，北京的天空突然放晴了。温暖拿出手机，给张继科发了条消息：
「我不会走。至少，不会在你最需要记录的时候走。」
发完这条消息，她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她以为是张继科的回信，打开却发现是马龙：
「继科看到新闻了，BBC那个。他现在在训练馆发疯似的加练，拦都拦不住。」
温暖的心猛地一沉。她立刻拨通马龙的电话："什么新闻？"
"就刚才体育快讯，说你要跳槽BBC，还放了你今天去他们办事处的画面。"马龙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继科看了之后，直接摔了手机。"
温暖握紧电话："我马上过去。"
挂断后，她拦了辆出租车，急切地报出训练基地的地址。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她的思绪却越来越清晰，有些选择，远比留下或离开复杂得多。
而她要做的，是找到那个能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选择。
出租车在训练基地大门前急刹，温暖甩下一张钞票就冲了出去。
北京的天空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闷雷在云层深处翻滚。
"记者证！"门卫拦住她。
温暖这才发现忘带证件，雨水开始噼里啪啦砸下来。"我是《听运动员说》的温暖！"
"没有证件不能——"
"让她进去。"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马龙撑着黑伞走来，训练服外套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半。
门卫立刻放行。温暖跟着马龙快步走向训练馆，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
"他在哪儿？"
"还在练。"马龙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从中午到现在，除了喝水没停过。"
温暖的心揪了起来："你们就这么看着他胡来？"
马龙突然停下脚步，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他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温暖，你知道为什么继科看到新闻后反应这么大吗？"
她摇头，雨水滑进衣领，冰凉刺骨。
"因为他父亲手术前最后一句话是别让温暖为难。"马龙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他以为放你走是对你好。"
训练馆的灯光透过雨幕显得格外温暖，温暖推开门的瞬间，就听见乒乓球以近乎暴力的频率撞击台面的声音。
张继科背对着门口，正与发球机对抗。
他的动作已经有些变形，但每一次挥拍都用尽全力，球鞋在地胶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整个场馆只有他一个人，空荡荡的回音让场面显得更加孤绝。
温暖放下包，水珠在地板上汇成一小片水洼。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走到场边，举起相机开始拍摄。
镜头里的张继科比肉眼所见更加触目惊心，他的手腕已经红肿，每一次击球都让眉头皱得更紧，汗水混着雨水从下巴滴落，在浅蓝色地胶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拍够了吗？"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没有停下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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