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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15日，北京协和医院骨科手术室外，温暖攥紧了采访本。
清晨六点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米色地砖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某种金属的冷冽，让温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浅蓝色衬衫——张继科说过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温记者，来得真早。"
温暖回头，看见刘国梁教练拎着两袋豆浆走来，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
"刘指导。"温暖连忙起身，"继科他......"
"刚推进去。"刘国梁递给她一杯豆浆，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掌心，"德国专家主刀，放心吧。"
温暖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红灯。
她想起三天前在训练馆见到张继科时的情景。
他趴在垫子上做核心训练，腰间的绷带渗出一小片血迹，却还坚持完成了整套动作。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当时张继科喘着气说，"又不是第一次手术。"
但温暖知道这次不一样。
椎间盘突出加上腰椎峡部裂，德国专家警告过，如果术后恢复不理想，很可能终结他的职业生涯。
"其实......"刘国梁突然开口，打断了温暖的思绪，"继科这孩子，从来没在队里提过家里的事。"
温暖微微一怔。
"他父亲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去年刚做完手术。"刘国梁叹了口气，"这次继科坚持要等全运会后再治疗，就是怕他爸知道了担心。"
温暖的心猛地揪紧了。
她想起张继科手机屏保上那张全家福。
年轻的父亲站在乒乓球台旁，搂着少年时期的张继科，两人笑得如出一辙。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十七分钟。
当红灯熄灭的瞬间，温暖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在采访本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凹痕。
"手术很成功。"
德国专家走出来，摘掉口罩露出疲惫而满意的笑容，"但他需要至少三个月的康复训练。"
温暖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
她悄悄抹去眼角的湿润，在采访本上写下今天的日期和一行小字："张继科手术成功。"
术后第三天，温暖带着刚熬好的骨头汤来到医院。
推开康复室的门，她看见张继科正艰难地尝试抬腿。
汗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滚落，在浅蓝色病号服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见到温暖，他迅速扯过毛巾擦了把脸，却掩饰不住因疼痛而颤抖的嘴角。
"采访时间？"张继科强撑着笑了笑，声音比平时低哑。
温暖放下保温桶，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先试试这个。德国带回来的镇痛精油，比口服药副作用小。"
张继科愣住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光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明亮。
"为什么......"
"因为下个月就是世界杯了。"温暖拧开保温桶，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虽然你不能参赛，但总要好好看比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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