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泽在秘密据点得知抓捕消息时，眉头紧锁。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竹内竟然直接动手抓了这么多学生。这打乱了他的部分计划，但也从侧面证明，烟雾弹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特高课的精力被分散了。他迅速下令，切断所有与学校周边可能存在的联系，核心成员立即进入静默状态。至于那些被捕的学生，他无能为力，也不能去救。任何营救行动都可能暴露整个网络。他们，已经成为了他自保策略中被牺牲掉的、无法挽回的代价。他只能在心中默念一句“可惜了”，然后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自身的安危和下一步的行动中。
初云等人被关进了特高课的阴暗牢房。他们遭受了残酷的刑讯逼供。日本人想要撬开他们的嘴，挖出背后的“间谍网络”。初云始终坚称自己无罪，他反复说着自己的理想是科学救国，说着自己对政治不感兴趣。他甚至在受刑时，还在脑中默默地演算着那些复杂的公式，试图用理性的世界来抵御现实的疯狂。他不知道“渔夫”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卷入这场无妄之灾。他只能依稀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这只微不足道的小虫，牢牢罩住了。
李倩性格刚烈，受刑不过，试图反抗，被当场杀害。陈启明精神崩溃，胡乱招供了一些名字，其中又牵连了更多无辜的人。初云看着同伴们的惨状，内心充满了绝望和巨大的困惑。他一生与人为善，勤奋苦读，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年轻的生命。
一个月后，由于“证据不足”（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实质证据），但又为了震慑学界，维持恐怖统治，日伪当局决定对这批学生进行“严厉惩处”。初云和其他四名幸存的学生，被以“危害治安”的罪名，秘密押赴城郊的乱葬岗执行枪决。
那是一个灰蒙蒙的早晨。初云戴着沉重的脚镣，走在泥泞的路上。他抬头望着铅灰色的天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镜早已在刑讯中被打碎，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他想起了家乡的父母，想起了未完成的学业，想起了那些曾经让他痴迷的物理公式……一切，都即将化为乌有。
枪声响起，清脆而短促。年轻的生命，如同被狂风折断的芦苇，无声地倒在了荒草丛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空泽已经带着核心情报，安全转移到了后方。他站在新的安全屋里，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色，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次危机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他或许会偶尔想起临州，想起那些被卷入漩涡的学生，想起那个据说成绩很好的叫初云的孩子。但那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会被新的任务、新的危险所取代。在残酷的间谍生涯中，同情心是一种奢侈品。
临州国立中学为死去的学生们举行了简单的追悼会，但很快就被当局压制。初云的名字，和其他遇难同学一样，渐渐被遗忘在动荡的时局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死，与一位代号“渔夫”的王牌间谍的自保策略，有着怎样间接而残酷的关联。
许多年后，历史书上或许会记载那些活跃在隐蔽战线的英雄，却不会提到这几个因为一句模糊指令、一些捕风捉影的猜疑而莫名其妙牺牲的平凡学生。初云那个科学救国的梦想，连同他年轻的生命，一同葬送在了民国二十七年的那个春天，城郊的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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