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与苏暮雨双双对视一眼,都读懂了白鹤淮的调侃。
易文君.鹤淮,我先回房睡会儿。
她最近总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有时是一串风铃在屋檐底下被风吹得叮咚响,有时是一湾清澈的溪流,她坐在溪水边梳妆。
易文君乐观的想,这或许是心病将好的迹象吧。
因为这些她不知道从何说起的零碎梦境居然真的一点点像打补丁般将她空洞虚无的内心缺角补全。
白鹤淮.桂花糕你不尝尝吗?
白鹤淮单手撑脸,指着苏暮雨手里的糕点。
易文君.算了,你们吃吧。
她的眼睫弯起上扬的弧度,只是眼珠黯然,素手推开门,只听“吱呀”一声,美人已经了无踪影。
白鹤淮.唉,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鹤淮.他都死了,还怎么救你…
药庄的主人神色不宁,久久凝视着那扇已经封闭的房门,过了很久才呢喃轻言。
叶鼎之都死了,坟前的野草都要长到腰那么高了。
苏暮雨.等她睡醒了,我再帮她买。
苏暮雨一向讲究分寸,对于易文君不会逾越半分,始终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也是易文君喜欢和他呆一起的缘故。
白鹤淮.谢谢你啊,苏暮雨。
盛有涯.玟姑娘是得了药石无医的病吗?你们怎么都一脸沉重。
盛有涯插上话,挤进苏暮雨与白鹤淮中间,语气藏不住的焦虑,生怕心心念念的玟姑娘出什么事。
白鹤淮.余生有悔,事与愿违。
白鹤淮.你还是个小孩,不懂这些大人的弯弯绕绕。
从表哥百里东君口中得知易文君的过往种种,白鹤淮只听得一个词“事与愿违”。她前半生总是事与愿违,与心爱之人生死离别,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余生带悔,实在太痛苦了。
人真不该在最初的最初拥有太多珍贵的垂手可得的东西,到最后那些都七零八落时,只能跪在命运面前双手合十、落泪祈求垂怜。
在北离的皇宫满脸泪痕的握着属于自己的伽罗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祈祷叶鼎之和孩子平安。
太多的阴差阳错和一念之间。
盛有涯.再过两年,我哥哥就要给我议亲了,我想娶玟姑娘…
少年羞涩的低下头,脸颊绯红,耳畔也是一层薄粉。
白鹤淮.你玟姐姐已经嫁人了。
少年瞬间泄了气,垂头丧气的对苏暮雨道。
盛有涯.他们都说玟姐姐和苏公子郎才女貌,是苏公子吗?
白鹤淮第一次认同爱情使人盲目,单恋让人无脑。
苏暮雨和易文君已经打假好几次夫妻传闻,怎的盛有涯还在问。
苏暮雨端的是封神俊朗的飘逸公子模样,面上不显,内心却飘到十万八千里远。
晚夜星云升至山巅时分,苏暮雨还辗转反侧,盛有涯和前些日子邻里的私语都在脑海里反复回荡。他和宣妃娘娘,很般配…
郎才女貌.少年夫妻.白首不分离.
这样美好多情、昳丽动心的词汇落在苏暮雨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依然会令他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