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仰望她

面对这张美人面，唐怜月呼吸一窒，心跳竟有几分错乱。

他是认得她的，明德帝最宠爱的妃子。

易文君.玄武使，你不在天启城好好呆着，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女子拧着远黛眉，鼻子也跟着一皱一皱的，表情颇为生动明媚。

下一秒，这表情就凝滞了，转而迅速变成懊恼的神情。

因为易文君发现，苏昌河好像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虽说一个是恶意，一个是无意。

唐怜月.宣、宣妃娘娘，您还记得我？！

唐怜月原本冷若冰霜的冰块脸瞬间化成一潭碧玉般长泛涟漪的春水，眼睛放着细碎的光晕直勾勾的凝望易文君，连两个人过于接近的距离都被他刻意忽略。

易文君.我们曾经见过吗？我只在天启四守护的画像上见过你的模样，俊俏的小郎君。

易文君显然不能明白唐怜月兴奋的点子。

她只不过听萧若风夸过他，萧若风夸人一般都很委婉，唯独对唐怜月赞不绝口。他说他的师父李长生也曾说过唐门出了个唐怜月这样的天之骄子，可保三世不灭。

他是唐门百年难遇的天才少年，擅长使用唐门暗器，武功更是远远凌驾于世人之上，始终坚守天启四守护的职责。

易文君得到的画像上，其他人皆是或豪爽或以扇遮挡半面脸的笑颜，只有唐怜月是个呆愣、跟块木头般沉默的伫立在天启城城门前。

以上，就是所有易文君对于唐怜月这个人的所知所觉。

唐怜月.您不记得也好。

唐怜月.我来这里是为了报仇，为了杀死暗河大家长。

易文君.唐二老爷他老人家已经归西了？

易文君惊讶的捂住嘴，一双寥落的眼瞳瞪圆，她还真想不到大家长这么有能耐，和唐二老爷打得有来有回，还先送老友上了路。

唐怜月.是。娘娘有他们的线索吗？

易文君.不知道，我一直住在白鹤药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易文君.今夜在林子中遇见你，也只是恰巧突发奇想散步。

易文君当然不会蠢到怀疑唐怜月一个玄武使会解决不掉受重伤的大家长。倘若是前一日他出现，她一定真话相诉，可白鹤淮要救大家长，她就做不成告密人。

疏林淡月，皎洁的月辉不知不觉间从云层挪移了脚步，亮堂堂的照着地上一对儿男女。

女子容颜绝丽，仿若月下仙子翩然降临。她低垂眼睑，手掌微微蜷缩于胸口，令人心生怜惜与敬畏。

唐怜月.娘娘小住药庄，可是身体抱恙了。

唐怜月.唐门也是有些医术上的研究，若娘娘愿意，尽可以来唐门。

易文君.那就多谢玄武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知怎的，易文君感受到玄武使太过热情了。

热情到她难以招架。

唐怜月.娘娘是月下仙子。

没头没尾的出声道，语气坚定温柔，眼神同样承载着与众不同的纯情爱意。夜晚凉意钻进骨头缝隙，风吹叶动，唐怜月始终紧绷住脸颊，乌眉舒展的一动不动仰望她。

是的，明明他低着头才能与自己视线交汇，可易文君却在这样的凝望里生出错觉。

唐怜月在仰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