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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穿越之嫡女为谋

江府的血色疑云尚未散尽,江家大小姐江皖下嫁京城巨富万家公子的消息,便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有感慨江家败落、女儿不得不攀附商贾的;也有称赞万家重诺守义、庇护故交遗孤的;更有好事者,将目光投向了那位深居简出、鲜少露面的万家少爷万霖身上。

江皖对此充耳不闻。她如同一个精密运作的机器,在系统的强制指令与自身强烈的目标驱动下,冷静地处理着“待嫁”前的一切事务。她以雷霆手段清洗了府中所有江屺的爪牙心腹,提拔了忠厚老实的福伯暂管内宅事务,并亲自挑选了几个身家清白、手脚麻利的小厮丫鬟照顾江枫。同时,她利用剩余的系统积分兑换了基础的疗伤药物和强身健体的方子,确保自己和弟弟的身体状态维持在最佳。

对于被严密看管在后院柴房、每日只供给最低限度饮食的江屺,江皖没有急于审问。她在等,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等枫儿能从惊吓中完全恢复,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江屺那日在屏风后狂喜的嘴脸,江皖刻骨铭心。她知道这个毒妇在打什么算盘——等着她嫁出去,好彻底掌控江家,甚至对枫儿下手。江皖心中冷笑,这如意算盘,她会让它彻底崩碎。

婚期定在了一个月后。这期间,万家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万管家数次登门,送来丰厚的聘礼,并详细商议婚礼流程。万老爷子虽因病未能亲至,但书信不断,言辞恳切,关怀备至。江皖始终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与疏离的礼貌,将内心的抗拒与对系统强行干预的恨意深深埋藏。

终于,大婚之日来临。

万家的排场极大。从江府到万家的长街上,红毡铺地,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八抬大轿金碧辉煌,引得无数百姓围观赞叹。江皖身着繁复华丽的凤冠霞帔,被喜娘搀扶着,在一片喧嚣和祝福(或看热闹)声中,坐进了那顶象征着富贵与束缚的花轿。轿帘落下的瞬间,她最后看了一眼江府的门楣,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然。

花轿在万家气派非凡的府邸前停下。繁琐的礼仪,跨火盆,拜天地…江皖如同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在喜娘的指引下完成每一个动作。周遭是鼎沸的人声、灼目的红绸和熏人的香烛气息,但她却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囚笼之中。她的目光透过厚重的红盖头,只能看到模糊晃动的人影,却始终没有捕捉到那个应该站在她身侧、与她行夫妻之礼的身影。

主婚人洪亮的声音响起:“…夫妻对拜!”

然而,本该与江皖相对而立的那个位置,却是空无一人!

宾客席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哗然和窃窃私语。

“新郎官呢?”

“万公子怎么没来?”

“听说…听说万公子今早突然旧疾复发,咳得厉害,昏厥了过去!大夫正在诊治,根本起不来床了!”

“天啊,这大婚之日,新郎竟病倒了?”

“新娘子这也太…唉…”

议论声清晰地传入江皖耳中。她盖头下的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旧疾复发?起不来床?呵…真是天助她也!

这场由系统强制、她内心无比抗拒的婚礼,最大的麻烦竟然以这样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缺席了!没有拜堂,没有洞房花烛,没有那个素未谋面、据说体弱多病的丈夫…对她而言,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清静!

接下来的流程变得混乱而尴尬。主婚人擦着汗,在万家几位主事长辈的示意下,匆匆宣布礼成,以“新郎病重,不宜见客”为由,草草结束了拜堂仪式。江皖被喜娘和丫鬟簇拥着,直接送入了布置得极其奢华喜庆的新房。

新房内红烛高燃,锦被绣榻,桌上摆满了象征吉祥的果品点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熏香。丫鬟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大气不敢出。江皖自己揭下了沉重的盖头,露出一张冷艳却毫无喜色的脸。

“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丫鬟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屈膝行礼,鱼贯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喧嚣与窥探的目光被隔绝在外,新房内瞬间安静下来。江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外面天色已暗,万府内依旧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前院宴席的喧闹声,但都与她无关了。

清闲自在?不,是难得的行动自由!

系统的强制任务只是“接受婚约”,并“嫁入万家”。至于如何履行“妻子”的义务,与那个病秧子丈夫如何相处,系统并未强制。眼下新郎病倒,无人打扰,正是她行动的最佳时机!

江皖迅速脱下身上繁复沉重的嫁衣,换上了一身早已准备好的、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她将一头乌发利落地束成马尾,脸上蒙上一方黑巾。推开后窗,确认四下无人,她如同一只轻盈的夜枭,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万府后花园的黑暗之中。万家守卫森严,但对她这种经历过塞北战场生死磨砺的人来说,避开普通护院并非难事。

她的目标很明确——京城最大的销金窟,“千金坊”赌场!

查明父母死因,扳倒江屺及其背后可能的势力,保护枫儿,乃至为将来可能的脱身做准备…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钱财作为支撑!仅靠江家那点微薄的家底和万家“施舍”的嫁妆,远远不够。最快的敛财方式,对于拥有特殊能力的她来说,莫过于赌场!

凭借矫健的身手和敏锐的感知,江皖轻松翻越了万府的高墙,消失在京城繁华而混乱的夜色里。很快,她便来到了位于城西最鱼龙混杂之地的“千金坊”。巨大的门楣上悬挂着刺目的红灯笼,里面人声鼎沸,汗味、烟味、酒味和一种狂热的欲望气息扑面而来。

江皖压下心头的不适,冷静地观察了一下环境,然后换上一副略带玩世不恭的表情,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她并未选择那些需要技巧和运气的牌九、骰宝,而是径直走向了最简单直接、也最容易利用她特殊能力的区域——骰盅赌大小。

巨大的赌桌前围满了形形色色的赌徒,个个面红耳赤,声嘶力竭。庄家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手法熟练地摇晃着骰盅,发出哗啦啦的脆响,然后“啪”地一声扣在桌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

赌徒们纷纷将筹码推向自己看好的区域:“大!”“小!”“豹子通杀!”

江皖没有急着下注。她站在人群外围,微微闭上双眼,屏蔽掉周遭嘈杂的声浪,将全部心神集中在耳朵上。塞北三年,在风沙呼啸、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她磨砺出了一项常人难以企及的本能——**听声辩位**!不仅能精准捕捉敌人箭矢破空的方向,更能从细微的声音差异中辨别出极其微弱的信息!

骰子在骰盅内高速旋转、碰撞、滚动…每一次摩擦,每一次撞击盅壁,都发出极其细微、频率各异的声响。在常人听来只是混乱的噪音,但在江皖高度集中的精神世界里,这些声音却如同清晰的轨迹图,在她脑海中勾勒出骰子运动的路径和最终落定的点数!

“四五六…十五点大!”庄家揭开骰盅,高声宣布。

江皖嘴角微扬。她刚才“听”到的,正是这个结果。

下一局开始。庄家再次摇动骰盅,手法更快更花哨,试图干扰判断。然而,在江皖的“耳界”里,那繁复的摇动轨迹反而更加清晰。骰子落定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仅有的几两碎银,全部押在了“小”上。

“开!一二三,六点小!”

江皖的银子瞬间翻倍。

第三局,她押中了“围三”。

第四局,精准点杀“十四点”…

第五局…

如同奇迹般,江皖面前的筹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堆积起来!她下注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精准无比,从无失手!这诡异而强大的赢率,很快引起了赌徒们的注意。羡慕、嫉妒、贪婪、惊疑的目光纷纷聚焦在这个蒙着面巾、眼神沉静的年轻身影上。

庄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角渗出了冷汗。他摇骰的手法越来越重,甚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的狠戾。然而,无论他如何变化手法,如何增加干扰,骰盅落定的瞬间,江皖总能第一时间将筹码押在正确的区域!

当江皖面前的筹码堆成了一座小山,粗略估算已有近千两白银时,整个赌桌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庄家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和一丝隐藏的杀意。一些输红了眼的赌徒,更是如同饿狼般死死盯着她和她面前的筹码。

江皖知道,该收手了。再赢下去,恐怕就走不出这“千金坊”了。

她面无表情地将所有筹码换成便于携带的大额银票,塞入怀中,然后转身,在无数道贪婪目光的注视下,大步流星地朝赌场外走去。

然而,麻烦并未结束。

刚走出“千金坊”那喧嚣刺眼的门廊,踏入相对昏暗的小巷,江皖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前方,三个手持短棍、满脸横肉的壮汉堵住了去路。身后,脚步声杂沓,又有四五个混混模样的人围拢上来,封死了退路。为首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狞笑着走上前:

“这位朋友,手气不错啊?在千金坊赢了那么多,也不请兄弟们喝杯茶?或者…把身上的银子留下,哥几个就当没见过你?”

江皖目光冰冷地扫过这群乌合之众。一共八个人,气息浑浊,脚步虚浮,显然只是些街头混混,连基本的武艺都没有。看来是赌场里输急了眼,又见她孤身一人(且看似瘦弱),便起了歹心,想在半路劫财。

“让开。”江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塞北风沙磨砺出的寒意。

“哟呵?还挺横?”刀疤脸啐了一口,“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废了他,银子平分!”

七八条人影,挥舞着棍棒,嗷嗷叫着,如同饿狼扑食般从前后同时向江皖冲来!

就在这一瞬间,江皖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不是后退,而是迎着正面冲来的三人,如同离弦之箭般疾冲过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砰!砰!砰!”

三声沉闷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伴随着骨头碎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

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只觉得眼前一花,胸口如同被狂奔的烈马撞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巷壁上,口中鲜血狂喷,瞬间昏死过去!他左右的两个同伴,一个被江皖的肘击狠狠砸在太阳穴上,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另一个则被一脚踹中膝盖,小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惨嚎着滚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正面三人瞬间失去战斗力!

身后的混混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惊呆了!他们甚至没看清江皖是如何出手的!恐惧瞬间压倒了贪婪!

江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眸子如同寒星,扫向剩下的五人。她的身上,那股在塞北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凝如实质的杀伐之气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小巷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滚。”只有一个字,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剩下五人的心头!

“鬼…鬼啊!”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剩下的人如同见了瘟神,连滚爬爬,屁滚尿流地转身就跑,连地上昏死的同伴都顾不上了,瞬间消失在黑暗的巷口。

江皖看都没看地上的残兵败将,拍了拍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身影一闪,便融入了更深的夜色中。

距离“千金坊”不远的一座三层酒楼雅间内,临街的窗户敞开着。

一个身着墨色长衣的男子凭窗而立,身姿挺拔如孤松。他脸上依旧戴着那张毫无纹饰的纯黑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他的目光,正落在下方那条刚刚结束了一场短暂而血腥冲突的小巷。

从江皖走出“千金坊”,到被混混围堵,再到她如同雷霆般瞬间解决战斗、震慑宵小…整个过程,都被他尽收眼底。

面具下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以及更深沉的探究。

“听声辩位,赌术通神…出手狠辣果决,身法迅捷如电…塞北三年,竟将她磨砺至此等境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寂静的雅间内响起,带着一丝玩味,“江皖…你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万家这潭水,看来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他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目光追随着那个在夜色中快速穿行的纤细身影,直至她消失在万家府邸的方向。

江皖如同归巢的雨燕,悄无声息地翻越万府的高墙,避开巡夜的护院,回到了那间奢华而冰冷的新房。一切如她离开时一样,红烛燃了一半,空气里还残留着熏香的气息。

她迅速换下夜行衣,重新穿上那身繁复的嫁衣,将赢来的厚厚一沓银票仔细藏好。做完这一切,她并未休息,而是再次悄然潜出新房。

凭借着白日的记忆和敏锐的感知,她轻松避开了万府内的守卫,来到了靠近后花园的偏僻院墙边。她将其中几张数额较小的银票和几块碎银子,小心地塞进一处松动墙砖的缝隙里——这是她与弟弟江枫约定好的秘密传递点。福伯会定期派人来取,确保枫儿在江府的生活无忧,也能暗中培养一些可用之人。

做完这一切,江皖才真正松了口气。她如同影子般溜回新房,和衣躺在那张铺着大红锦被的婚床上。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异常亢奋。有了这笔启动资金,许多计划就可以提前进行了。至于那个病秧子丈夫万霖…只要他不来打扰,相安无事最好。

带着对未来的筹谋和对系统强制婚约的冰冷抗拒,江皖在红烛摇曳的光影中,渐渐沉入了并不安稳的睡梦。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奇异的、被注视的感觉让江皖猛地从浅眠中惊醒!

她霍然睁开眼,身体瞬间绷紧,右手下意识地摸向枕下(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微微一怔。

天光微熹,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柔和地洒入室内。红烛早已燃尽,只余下几点凝固的红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雅的檀香气息,驱散了昨夜残留的熏香。

而她的床边,一张铺着锦垫的紫檀木圈椅上,静静地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雅长衫,身形略显单薄,却坐得笔直。他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一卷泛黄的书册。清晨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俊秀绝伦的侧脸轮廓,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挺直,唇色略显浅淡,却无损那份清雅出尘的气质。他的肤色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近乎透明的白皙,带着一丝病态的脆弱感,却又奇异地糅合着一种沉静的书卷气,仿佛一块温润无瑕的美玉。

他似乎察觉到了江皖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那是一双极其清澈的眼眸,如同初融的雪山泉水,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瞳孔是温润的浅褐色,此刻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迷蒙,随即化为平静的温和。没有探究,没有审视,没有新婚丈夫应有的热切或尴尬,只有一种近乎疏离的…好奇?

“你醒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又透着一股子中气不足的虚弱感,如同春风拂过柳梢,柔和得近乎没有重量。

江皖的心头猛地一跳!

万霖!

这个坐在她床边,如同清晨画卷般安静美好的少年,就是她那个据说体弱多病、在大婚当日咳得昏厥过去、连拜堂都无法出席的丈夫——万霖!

他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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