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邂逅

混沌 第一卷 初开 第一章 邂逅

      上海市中心人民广场站是现在最大的地铁换乘中心。人潮依旧，从不间隙。我跟着人流往前走着，也没注意是往哪个方向，是往出口还是其它线路。在家里宅了一个月，突然想出来走走，没有什么目的。不期然间，竟有点充耳不闻，见无所见，一念不生的感觉。

      漠然或者说飘然间，好像一个女生站在我右前方对我问道：‘’先生，请问一下三号线往江湾方向怎么走？‘’我花了大概几秒钟回过神来：“啊？人民广场站没有三号线的呀，你在这里坐一号线到上海火车站去转三号线吧。”莫名其妙地我又补充道：“注意到了那边黄色的地铁才是三号线，紫色的是四号线哦。”这时我游离到散光的眼神才注意到这个女子。她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貌似娃娃，眼神很清澈有点卡哇伊，比较显眼的是眉心印堂处有颗小痣。随手拎了个拖箱，估计是外地来沪的吧，的确魔都太大，搞不清方向也是老正常的。她道了声谢，急匆匆转身走了。

      魔都生活工作节奏非常快，估计在地铁里像我这样悠哉游哉的人万无其一吧。我继续走着，不知不觉出了地铁站，左右一看，呵呵，竟然来到了福州路对面人民公园口子上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红双喜香烟，美美地丢了一口。有点犹豫，到底是过马路去福州路上海书城逛逛呢还是进人民公园走走。我打开茫然的两眼东张西望了一下，定不下来啊。

    吞云吐雾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我面前。“这位先生，麻烦你出示一下身份证。”原来是一位巡警，对我敬了个正规又随意的礼。“为啥啦！”我有点不爽，人民广场这么多人，偏偏查我，声音也有点高起来：“是不是看我头发剪得浅啊！”没想到这位警察也可能是被这秋燥和人海搞得有点火大，把帽子一下子取下来：“我的头发比你的还要少！”我无可无不可地掏出身份证给他，他在随身带的扫描仪上查了一下，又拉起我的胳膊看了看：“谢谢配合！我看你神不守舍东张西望的，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警方帮助啊？”“没关系的呀，我只是闷得慌随意出来逛逛，你们老辛苦了！”我可不想和警察别苗头。

      经过这么一出，算了，还是去福州路上海书城吧。也不想在旁人诧异或者误解的眼光下瞎逛了。

      进到书城，虽然不是周末人山人海，但是人依旧不少，尤其一楼畅销书柜台前面是摩肩接踵。我直接坐扶梯上了四楼。都是一些经济管理方面的书。真正搞经济管理的现在正在写字楼里面管理经济呢，人比一楼少了许多。我东翻翻西看看，倒也觉得有点小惬意。

        唉！现在人的素质也，我叹了口气，我发现一本本应该在二楼宗教柜的书《易经详解》竟然丢在一摞《如何搞好业绩考核》的书上。你不想买了随手放回原处也好啊。算了，还是我待会儿顺路带下去吧。我拿起那本书，书腰上赫然写着一句累死人不抵命的话：史上最全最精准的易经解读！我也是醉了！平素里这些杂书我也喜欢看看，就连孔子作十翼也不敢这么说吧！何况隔了两千多年，诸多不可考，作者竟敢如此自大自夸！我不服气地随手翻开了这本书，也不知是多少页。咦？还挺精美亦很奇怪，它不是一排排的印刷体，而是一根根金色的竹简式样，竖着一条条地，每条上面也没几个字，一面纸上也就四条，除此之外就是空白留边，别无他字。那字体也不认识，还挺有立体感！有点像在恒隆广场电影院看3D电影的感觉。繁体字我倒也基本认识。我用手指头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眼前一片黑暗，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别说书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书城怎么会停电！就算停电不是还有应急灯么，工作人员呢？竟然还这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没道理啊！真是的，帮帮忙哦！我发了句牢骚，急忙把手掏进裤口袋拿手机。牛仔裤的口袋真紧！我一使劲，总算把手机掏了出来，结果手一滑，竟然手机又掉了出去。我擦！无奈又去左边口袋找打火机，当四个裤口袋和衬衣口袋都摸遍了也没发现香烟和打火机的时候，我才真正地慌了，“工作人员在吗？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我的天，还有回声！我忙蹲下来用手在地上摸索起来。

      刚摸了一下就发现不对，怎么可能是泥土地？上海书城妥妥地大理石地面好不好！这是哪能啊？又站起来把手往头顶摸去，摸不到，再又把手左右伸直和四周探了探还是摸不到东西。不对头，很不对头！我手里拿的书呢？

终于我开始慌了，如今第一慌是没网络，第二慌是手机没电，终极慌是没手机啊！岂止终极慌，我还没有光，没有声音！声音？好像有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这里应该不是书城了！难道核战爆发魔都瞬间被毁？要么是穿越了？人家穿越起码还在人世间，我这是在什么鸟地方？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休年假也快到头了，后天还要上班呢！还快想法回去，明天好好休息休息！再不要出来瞎逛了，还是宅在家里看起点好啊！振作中又带点懊悔。

不得已，我只能蹲下来慢慢摸索，除了地上依旧仿佛还是潮潮的泥地，终于碰到貌似墙壁一样但也是潮潮的泥土。依旧死寂无声除了我的心跳声。有点阴凉，不像空调的冷风。很弱，但有风表示不愁氧气也一定有出口。我感觉像在一个山洞里面。

我把食指放到嘴里沾了些唾沫，然后竖起来，追寻到了风向后朝着风的源头摸索过去。

突然我的手摸到了一个软软的温温的物体。啊！一声惊叫回响在我认为的山洞里。难道是蛇？那完蛋了！这么粗！不对！蛇不是冷血动物么？我壮起胆子顺着这个物体继续摸索。当我的手背碰到一丝光滑如丝绸般的纺织物时，我明白了这应该是人腿。从弹性尚可上看来应该活着，但愿活着！我忙开口叫到：“喂，你好！能听见么？还活着么？”没有反应，我屏息了一下，好像有出气声。我继续摸索着，终于确定真的是人体，不过尴尬的是这是个女人。我忙收回手，估摸着终于找到了她的头，果然是女人，头发还挺长挺柔挺香！没有光几乎没有声音我发现我的触觉大大地灵敏起来，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她的鼻孔，哈哈，活的！我悬在嗓子眼里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我抱起她的头，拼命摇晃着“醒醒，快醒醒！”摇得我的手都快酸了，还是没有反应。我一狠心摸到她背上用力一拍，一声更余音袅绕的惊叫终于爆发“有鬼啊！救命！”我懵圈了半天，耳朵都快聋了，实在忍不住回吼道：“别叫了！先找到出处再叫！”“这是哪里！你是谁！”我无奈亦茫然道：“我下午在福州路书城看书，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好像是个山洞。我是行愿在世贸商城上班。你也是在书店看书？”我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感觉到她只是穿了一件真丝睡裙，还是挂空挡，虽然上海女人爱穿睡衣上街，不过如此清凉装不可能来书店。这个女人都带哭腔了：“我是躺在家里床上看书，滑了一下摔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姓胡，是复旦大学的讲师。”心中大定，虽然是个女人，起码有个活人也是上海的。“先不管这些了，我想不远处应该有出口，我们先出去再说吧。”我尽量用平常的口吻说道，再说心里也没那么觉得害怕了。“我，我动不了，右肩和右腿好像骨折了。”她嘶了一口气。“那要不我先去探路？如果找到人再来带你出去？”我心想这也是个麻烦事。“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帮帮忙，带我一起吧，别丢下我！”她生怕我把她丢下，甚至用一只手拽住了我的上身T恤。“那怎么办？如果你腿也骨折了，不能动啊，又不能背你，背着你我没法子往前摸路啊！”无语中实在无法可想。感觉越来越冷了。“好冷啊。”她哆嗦着说到，好像牙齿也在打架。“要不我们靠在一起吧，你能坐起来么？”好不容易她悉悉索索咬着牙坐了起来靠在我背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是大概上午十一点到的书城。慌张恐惧下异常疲惫，加上平时中午总要午休半小时，不知不觉睡着了。当我被饥肠辘辘饿醒的时候，只感觉她像个八爪鱼一样压在我身上取暖。土腥味中夹杂着缕缕香味，又软绵绵的。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她的时候，猛地听到一声鸟叫。我赶快把她手脚搬开，支愣着耳朵循声摸去，没多远竟然在我的右手拐弯不远处看到上方有一方鱼白色透了进来，啊！有出口了。我摸回到她那里，把她叫起，她也高兴万分。正在商讨如何带她过去的时候，那边的光亮也越来越大，果然我们是困在了一个山洞里面。只是很疑惑这时候应该是黄昏而不应该是清晨啊。不管了，先出去再说。

最后还是她趴在我背上，我手脚并用慢慢地挪到了出口处。幸好这个口子也就两米不到。把她顶上去之后我也终于爬到了洞外。

我们竟然是在一座大山中！远处大山云遮雾罩，最后被万缕霞光撕碎不见。“真美！空气真好！”难怪人说女人是感性动物。

从奇异中回过神来的我无奈地看向她。“怎么是你！”圆圆的脸，眉心印堂处有一颗小痣，只是穿着不一样，也没拿拖箱而已。“怎么啦？我们应该不认识吧，我印象中可没见过你。”她坐在出口边的一根树干上，整了整真丝睡裙，满脸疑惑。我把上午在人民广场遇到她问路的事说了。没想到她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我今天一天都没出门！我后天有一节观摩课，我在备课！后来累了就上床休息，哪知道遇到这怪事！看来还真穿越了？！”‘’你有没有孪生姐妹在老家？也许她来上海找你。”我很相信我的眼光。“我没有孪生姐妹啊！再说我家都是上海本地人啊。哎哟！”她也许说话用了力哎哟了一声。“好了，先不管这些了，我们想法找到有人的地方，把你的伤先治好。你后天有课我还要上班。”

艰难困苦中，我们只找到了一户貌似山中猎人的小茅屋，也就是几根树木交错搭着，上面铺了许多草和树叶。里面没有人，但里面竟然有未灭的火塘，一块小盐巴和一个陶罐。茅屋后面山里好多动物，也不怎么怕人被我轻而易举地抓了只野鸡。她躺在茅草床上，皱着眉头吃了个鸡腿就不想吃了。我也知道了她叫胡莹，是复旦大学教先秦文学的讲师，厦门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我又在山上抓了点草药，用牙咬碎敷在了她的右肩和胯骨右侧。心无旁骛的我倒也让胡莹彻底放下了戒备并在心里点了几个赞。

然而我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儿，现在又是在哪里，我们还是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