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悠长的猫头鹰啼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这是相当不寻常的一件事。因为我夜里通常睡的很沉。并且,城市里出现猫头鹰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对劲。
即便只是数年前高中时,在某本魔法小说改编的电影中听过几耳朵猫头鹰叫,但莫名的,此刻我笃定,刚刚的异响一定是猫头鹰发出的。
出于好奇,我翻身坐起,趴到了窗台上,向外张望着,希望能发现这种稀有禽类的踪影。
可惜,在那一声啼鸣之后,它似乎便销声匿迹,再无踪影。
抱着些许疑惑,我躺回床上,却再难入睡。
无奈,我只好再次从床上爬起,整顿下精神,方便洗漱后为烁瞳准备早饭。
现在的时间大约是五点,在仲夏,即便是这个点钟,天也早已微微地亮了起来。可惜,今天是个多云的日子,难得起个大早,却还是看不到日出。
我摇摇头,径直走向厨房。
这几日以来,为了照顾碍于身份不能经常出门吃饭的烁瞳,我的厨艺可以说是精进了许多。虽说还没达到能让人称赞的地步,但简单做顿早餐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熟练的敲开一个鸡蛋在锅里,捻起一小撮盐,均匀地撒在正渐渐泛白的鸡蛋上。转头望了望墙上的钟,我开始默数起两分钟。
两分钟,煎出来的蛋才是溏心的。烁瞳爱吃溏心蛋,这我是知道的。
尽管我已经尽力放轻了动作,然而,当我端着煎蛋回到客厅时,还是看见烁瞳已然坐在了凌乱的沙发上,揉着惺忪的睡眼,想必是刚刚被我吵醒。
她独特而不显得扎眼的蓝色淡蓝色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浅金色的眸子里泛着些许疑惑的光。而在看见我端着早餐缓缓走过来后,那眸中又多了几分欣喜的神色,显得有几分天真。
“谢啦。真是反常啊,你居然这么大早起来准备早饭。”她笑着说,“不过,不管怎样,辛苦你啦。”
我稍愣了一下,回应道:“我也是想多睡会的嘛......可惜夜里有只不知道从哪来的怪鸟在窗边叫了一嗓子,我就醒了。”
真是物质决定意识啊。我在心里暗想。
放在从前,想必朔彤连个谢字都不会说吧。而今天,她居然这么彬彬有礼,不免令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略显局促地接着说,“我感觉吧,那八成是只猫头鹰。叫声那么独特......”
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让她担心。
“猫头鹰?”烁瞳打断了我的思绪,“城市里......应该不常见这种动物吧?”
“当然了。”我回答道,“所以我还专门爬起来看了看呢。只是不仅猫头鹰没找到,还把自己搞得睡不着了。”我挤出笑容说。
然而,她却没有笑,反而是皱着眉头,像在思索什么一样。
“怎么了?”我略带不安地问。
“不,没什么。”她挥了挥手,“盘子我来洗吧。你要不要回去补会觉?”
“还是算了,想也睡不着的。”我顺手撩起疑虑她淡蓝的头发。“倒是你,一大早就被我吵醒,真的不需要再睡一会了吗?”
不知怎的,关切的话语脱口而出。
烁瞳仍然微皱着眉头,开口道:“不用了,我应该也不太睡得着了。”
她转过头来,像是告诉我“不要担心”一般,冲我笑了笑。然后又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说道:“我可能......有点情绪低落,不要紧的。每个人一个月里总会有那么几天缓不过来嘛。”
窗外,已从刚才的阴云密布,变为了瓢泼大雨。
说起来,今天的气氛从一开始就很不对劲啊。
我迷茫而又局促地望向天花板,思考起了一些我之前遗漏掉,而现在又忽然涌入我大脑的一些事情。
我沉思着,辉暗望着天花板,同样沉思着什么.忽然,她像是买感被触动一般,猛地起身向着阳台快步跑去,我跟上她的脚步,一起走到窗边,默默地看着楼下的警察,接响了单元楼的门铃。
击打着我的神经,不断刺耳的脚步声钻进我的思维,提醒着我某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东西。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朔彤,一个活生生的人,宛却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而我,是他失踪前最后一个接触他的人。警察会找上门来,也是早该预料到的事。何况,我们现在还蜗居在以朔彤的名义租住的公寓里。
一早以来的种种不安与疑虑,在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我不想要的答案。
我怀着紧张的心打开了大门。
“烁曈“,我语气有些紊乱地说,“你先卧室里去,快。“
我们一起看过不计其数的电影了,她知道,这种时候最拖沓不得。
无需多言,她转身快步跑回房间。
我径直打开了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几名持有各种装备的警察。也是,朔彤的失踪与我有直接的关系,说不定在眼前的这帮警察脑中,我已是一个手染鲜血的罪犯呢。
我心里苦笑一声,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问道:“各位警官,这是作什么?“
虽然表现得很自如,可只有我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么不安。
我渴尽全力地调用所有的脑细胞,思考着该如何解释我与朔彤的问题。可惜,留给我的时间大少了。不等我组织好语言,面前的执勤人员便发活了。
“你好,同志.我们是龙谭市草叶区总派出所的人民警察,请问朔先生是住这儿吗?“为首的那分警察以认真的语气说着,“我们接到报警人,他声称朔先生似乎很久没有出现了。“
“谁报的案?“我本能地问,但很快就后悔于我的冲动,因为我看到,他身后的数名同行的警员向前走了一小步,似乎在防备着我。“对不起,我们无可奉告。如果您想了解具体内容,那将可以同我们走一趟,协助我们完成工作。“为首的警官再次开口,眼神已染上了几分怀疑。
抱歉,“我忙回答,“我叫蔡云,是朔彤的朋友。没有别的意思,我也很担心他。前几日,我来找他时,这屋中就已没有人应答了。所幸我有他的钥匙,才得以进屋来,在他家中等他几日。“我强撑着故作镇定地说。
“但,监控显示,你来到这里的当晚,还与朔先生一同去了楼下的烧烤店用餐,蔡先生。“警官满面狐疑地打置着我,他身后的护卫又同时向前迈了一步。
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