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那天挂断电话之后，温宴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的官网页面却始终没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志愿者招募的信息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一样，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又拨通了林一宁的号码，听筒里机械的忙音让他皱紧了眉头。

“嘿！”顾沁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开，带着一丝无奈和愠怒 她站得笔直，白大褂下的身影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天正式开工三个小时二十一分零三秒，你这已经是第五次走神了 这么不在状态，你就该请假休息 。”

“抱歉......”温宴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那些烦人的思绪

“行了，去把离心机配平 算是惩罚，你就站在那儿看着，什么时候调整好状态再什么时候回来 ”顾沁的目光凌厉地扫过他，语气不留情面。

抛开工作不谈，她是一个相当讲义气的朋友，但只要在实验室里，顾沁只能是那个说一不二处处要求完美的副所长。

温宴自知理亏，只能乖乖照做 。

“姐，新一批细胞样本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批的志愿者也都到米亚了 。”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小跑过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嗯，你让kyn带着人把新细胞样本像之前一样分成若干份，四分之三留下，剩下四分之一你带人拿到我们组 告诉他们，这次周期结束前，必须交上一份合格的报告和实质性的突破 ”顾沁简短地交代着，随后注意到了身边沉默的温宴， “你跟助理一起去吧 ”

走在走廊上，温宴犹豫着开口：“那个'周期'是......”

“哦，每批细胞最多只能用四天，这就叫一个周期 。”助理随口解释道 。

温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四天就要出报告，是不是太赶了？”

助理苦笑了一声：“你不了解顾副所长，也不懂这个项目卡了多久 以前十天出报告都行，但现在......腺体细胞体外培养这个难题已经卡了将近一年 。经费又紧张，顾姐也是被逼无奈啊 。”

温宴抿着唇，又问：“那志愿者......”

“这是研究所的机密项目，要是被发现，联合政府肯定会抵制，以前志愿者只是提供腺体细胞样本，至于下一批嘛......是用来测试实验技术的 。”

温宴猛地停住脚步，声音不自觉拔高：“可现在这个技术连雏形都没有！最基础的阶段都没解决！”

“是啊，但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周期了 希望kyn他们能有突破吧 。”助理的语气里满是疲惫 。

温宴不再说话，胸口却堵得慌 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太不负责了。

到了kyn的研究室门口，助理出示证件：“我是顾副所长派来取新细胞样本的 ”

“请进 ”值班人员头也不抬地说 。

刚进去，就看见蒯柏宇正在指挥手下分装样本。助理快步上前说明来意，蒯柏宇只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等。

几天不见，蒯柏宇脸上的疲惫更甚，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培养皿，仿佛要把它们看穿。

“我真是没招了！”他突然爆发似的大喊起来，嗓音沙哑 ，“培养液的各种成分、比例都试过了，可疑基因也敲除了，一点用都没有！难道这就是造物主给我们设的禁区？害怕我们解开他的秘密？！”

温宴猛地抬起头:“造物主？秘密？”

拿着分装好的细胞往回走的路上，温宴的心跳得厉害。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或许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基因本身，不，也不能这么说。不过......不管怎样，他都得试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