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冷气开得太足，姜愿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抱着一摞书寻找靠窗的座位。
九月的阳光透过玻璃斜斜地切进来，在木地板上画出一道明亮的线。她喜欢这个位置——足够偏僻，不会有人打扰，又能晒到太阳。
指尖掠过书架最上层时，她看到了那本《城市边缘》。
很少有人会借阅这本校园杂志的合订本，它被灰尘覆盖的侧脊上，2019年秋季刊几个字已经褪色。
姜愿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那是她发表过文章的期刊。
苏新皓“需要帮忙吗？”
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姜愿差点碰倒整排书。转身时她的马尾辫扫过书架，带起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中飞舞。
苏新皓站在半米开外，手里拿着那本她刚才看到的杂志，封面朝外。
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手腕比她想象的更骨感。
姜愿“不用了，谢谢。”
姜愿往后退了半步，后腰抵上书架。她注意到苏新皓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但食指关节处有道新鲜的划痕。
苏新皓没有让开的意思。他歪头看了眼杂志封面，又看向她。
苏新皓“又见面了，姜愿。”
姜愿“嗯，借过。”
她低头想从旁边挤过去，苏新皓却突然抬手去够她头顶的书架。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笼罩过来，衬衫前襟几乎擦过她的鼻尖。
姜愿闻到他身上有股奇怪的香气，像是晒过太阳的旧书混着薄荷糖。
他抽出一本王小波的随笔集，书脊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新皓“我记得你好像喜欢这本书。”
姜愿猛的抬头，眼神里透露着不解。
姜愿“你怎么知道？”
苏新皓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扩大成那种她见过的、过于明亮的笑。
苏新皓“上周文学课，你笔记本摊开放在桌上。”
他低头翻书，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苏新皓“我想我的记性应该没那么差。”
窗外传来闷雷声。姜愿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暗下来，远处有闪电划过。苏新皓合上书递给她。
苏新皓“要下雨了。”
苏新皓“好奇怪，怎么每次碰到你都是在雨天呢。”
他的手指在交接时碰到了她的。
姜愿条件反射地缩手，书啪地掉在地上。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苏新皓的额头撞到了她的眉骨。疼痛让姜愿眼前发黑，她捂住额头蹲下，听见苏新皓急促的呼吸声。
苏新皓“对不起，”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手指轻轻碰了碰她发红的位置。
苏新皓“我太着急了。”
姜愿“没事。”
姜愿第一次这么近地看他的眼睛。虹膜不是纯黑，而是带着点褐色的深灰，像被雨水打湿的柏油马路。
他的拇指还停在她眉骨上，温度比想象中高。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鼓点。
苏新皓收回手，从背包里拿出折叠伞。
苏新皓“我送你回家？”
姜愿“不用。”
姜愿站起来，那本书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怀里。
苏新皓“至少让我送你到门口。”
苏新皓已经撑开伞站在台阶下，雨水顺着伞沿形成透明的水帘。
苏新皓“不然头发淋湿了，会感冒。”
姜愿犹豫时，一阵风夹着雨丝扑来，她打了个喷嚏。苏新皓向前一步，伞面倾斜过来遮住她头顶。
姜愿“……谢谢你，苏新皓。”
这个距离她能看清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细小的线头，还有锁骨位置一颗几乎淡得看不见的小痣。
苏新皓“走吧。”
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样明媚的笑，眼底是快要溢出的欣喜，连带的声音也带上一点颤。
柚子原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写。
柚子谢谢小宝们的评论，感觉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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