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章昶桉的心脏隐隐有些发慌。
方时歇的手串也断了,是她妈妈买给她的和田玉手串。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两人迅速拿起手机,可是那头传来的全是“无法接通。”
“呜呜呜——”方时歇已经开始哭了。
章昶桉只好联系他在京市公安上班的师兄,帮忙调取一下他们四人的行动录像。
这边号码还未发出,就接到了电话。
“桉子,叔叔阿姨出事了!你赶紧来京市一趟!”
打电话的正是他师兄,这边正忙着处理事故现场。
人打捞上来时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从这么高的地方坠下去又加上天冷,生还的几率本就不大。
法医记录完基本情况就公安部门联系家属,今天正好赶上赵繁熠出警,看到是章昶桉父母的他都吓了一跳!
章昶桉眉头微微一皱,来不及做过多反应,拉着方时歇就去了京市。
两人直接去了医院,赵繁熠已经帮他安排好了一切。
四个人静静地躺在那,永远再也回不来了。
“妈妈——”
“爸——!”
“呜呜呜——”
“你们醒过来呀!”
“我保证以后都乖乖听话,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呜呜呜——”
“你们再、再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方时歇趴在他们身上痛哭不已,直到眼泪干了,嗓子哑了,眼睛肿了,再也哭不动了......
如果说方时歇这里是电闪雷鸣,章昶桉那边就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追悔莫及。
甚至可以用平静来形容,可是他心底的惊涛骇浪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就静静地握着她妈妈的手,一言不发。
他与她,在同一天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
他们都是没家的孩子了。
他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方时歇痛哭的声音。
他想哭,想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咽喉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遏制住,呼吸困难,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繁熠走过来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桉子,节哀。”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章昶桉的眼底平静的像一潭死水,看不到任何生气。
他动了动嘴唇,好像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坐了多久,赵繁熠就陪了他多久。
终于日薄西山时,他站起身来,将白布盖在了他父母身上。
最后看了一眼,算是告别。
“谢了,师兄。”
“她呢?”
赵繁熠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
“哭得太伤心,晕倒了。医生已经把人带走了。”
“我去看看她......”章昶桉起身时眼前一阵眩晕,人差点栽在地上。
“桉子!”赵繁熠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扶住了。
章昶桉站定后摆摆手,朝着病房走去。
他来时,她已经醒了。
不喊不闹,只是静静地流眼泪。
“愿愿,你要坚强。”
“叔叔阿姨肯定不希望你这个样子,他们会心疼的。”
“吃点东西吧,刚才医生说你悲伤过度有些低血糖。”
章昶桉把刚刚买来的红豆粥递给她。
方时歇木然地伸手接过来。
“桉桉哥,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爸爸出事了,我妈妈不会去找他,叔叔阿姨更不会跟着去,如果他们不去就不会出事了......”
“呜呜呜——”
“桉桉哥,对不起...是我,是我们一家人、害、害了你!”
哭声撕心裂肺。
章昶桉将人抱在怀里。
“愿愿乖,哥哥不怪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千万不要自责明白吗?”
“这件事给阿姨发照片的人有错,害叔叔的人有错,可唯独你没有错。”
“明白吗?”
“愿愿,从今天开始我们只有彼此了。”
“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嗯——”方时歇哭的早已经听不清章昶桉说得什么。
两个折翼天使成了彼此的全部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