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已过,蓝曦臣定时定点地醒来。
江澄现下枕着他一只胳膊,被蓝曦臣抱在怀里,安静乖巧地睡着。
三毒圣手声名赫赫,他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性格仙门百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是瞎个几十几百倍都不可能觉得他“安静乖巧”。况且要是让他听到有人说他“安静乖巧”,他必定要提着紫电将那人抽个皮开肉绽的。
可蓝曦臣不光觉得他安静乖巧,还觉着他真是一顶一的可爱。这究竟是因为蓝曦臣心悦他而把他幻想得十分美好还是因为蓝曦臣前段时日感觉人生真是挫败而失了智了?
无人知晓。
而此时的泽芜君,正好整以暇满面春光地仔细瞧着自己那窝在他怀里正安静睡着的爱人。蓝曦臣左臂虽然已经有些麻木,但他并不愿将他放开,反而将他搂得愈加紧了些,闭上眼,大有再陪他睡一会儿的架势。
片刻后,沉睡中的江澄好似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接着便猛然惊醒。他起来第一眼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蓝曦臣裸露的上身,不免感到惊悚,想要逃脱又挣扎不动,反而把蓝曦臣给吵起来了。
“晚吟,怎么了?”
“可是又做噩梦了?”他轻拍着江澄的后背,安抚道,“不怕,有我在。”
江澄这才渐渐缓过神来。
昨晚的情形如走马灯一般流荡在他的脑海,抬眼一看,蓝曦臣裸露的上半身还有他昨晚留下的牙印和吻痕,酸痛的腰肢更是令他眼前一黑。
蓝曦臣见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免觉得好笑,轻轻捏住他的下巴令他抬头与自己对视,道:“怎么了?”
明知故问。
江澄怒瞪他一眼,随即便要下床洗漱。
蓝曦臣将怀抱着他的双手松开,轻轻甩了甩被压麻的胳膊,下一秒便看见双脚发软双腿颤抖的江澄直直栽了下去。
蓝曦臣心一惊,迅速上前直接将他横抱起来,松了一口气,随后向江澄轻松一笑。
江澄看罪魁祸首还好意思冲他笑,拳头紧了紧,简直想将蓝曦臣碎尸万段。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他在蓝曦臣怀里奋力挣扎着,暂时不想理会这个十分可恶的人。
蓝曦臣闻言反而将他抱的紧了些,生怕自己一脱力将他摔了,轻声哄着现在发着脾气的人:“好啦晚吟,你行动不便,涣为你洗漱穿衣可好?”
江澄充耳不闻,依旧试图从他身上下来。
蓝曦臣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江澄瞬间僵住,眼神里有些难以置信。
他从小到大,就算再不招父亲喜欢,他也从未被这样对待过。蓝曦臣力道极轻,根本算不上是惩罚,倒显得十分亲近暧昧。
不多时,蓝曦臣就给江澄洗漱穿戴好了。
“怎么没全给我束起来?”江澄对着面前的镜子问道。
蓝曦臣给他束了个与他自己相似的发型,墨色的长发披在肩头,遮住了裸露在外的后颈,显得江澄比平日里更加温顺了些。
蓝曦臣给他顺了顺额前的一缕碎发,道:“晚吟颈上可全都是我昨夜留下的吻痕,这样可以将他们遮挡住。”
脖子上全是吻痕不假,这样束发能遮挡也不错,只是作用不大,为江澄梳成这样的头发只是蓝曦臣的恶趣味而已。
江澄瞅他一眼,懒得拆穿他。
“走吧,去趟金麟台。”
蓝曦臣闻言扶住江澄的腰,两人一起出了卧房。
江澄说要自己御剑飞行,可蓝曦臣死活不肯同意,江澄根本拗不过他,于是两人就乘着一把剑去往了兰陵。
蓝曦臣向金氏的门生递上两封拜帖,便与江澄一同在金麟台上等着这位门生通传。
江澄偏头刚想向蓝曦臣问些什么,就看见了蓝曦臣裸露的脖子,瞬间怒火中烧。
“蓝涣,你故意的是不是?”
蓝曦臣原本白皙的脖子上现在却是青紫一片,显然是江澄昨晚留下的吻痕。蓝曦臣的喉结处还有一个较明显的牙印,看的江澄面部微微扭曲。
蓝曦臣顺着江澄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虽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却也猜到了江澄指的什么,连忙说道:“冤枉啊晚吟,昨日涣便穿的这一身,没有备别的换洗衣物。”
江澄闻言思索了一下,依稀记得蓝曦臣昨日好像就是穿的这个,自己真的误会他了,于是心怀愧疚的给他道了个歉。
其实蓝曦臣就是故意的。
江澄重伤初愈醒来时,正好是蓝曦臣陪伴在身边的时候,蓝曦臣可是做好了在那待上七天的准备,换洗衣服自然是够的。他只是终于抱得美人归,又特别喜欢江澄那个傲娇可爱的样子,即使脖子受冻,也想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别人看。
这些江澄全都不知道。
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若是让他知道,可是要让他闹上好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