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抬眸,那双眼里带着惊讶与疑惑。
她远远便望见不远处池塘里大片大片的白色杜鹃花,一些已经露出花骨朵,一些才刚刚开苞。
密集的杜鹃赫然种在池塘的两边,与水中央漂浮的翠绿荷叶相称。
正如她上一世在角宫里所种的,白色杜鹃花。
她无措,愣愣停在原地。
「浅姑娘怎么了?」前面带路的侍女回头,看见面色略微慌张的上官浅,她担心询问。
「浅姑娘,你可是身体不适?我去通知角公子……」
「不必。」上官浅稍微冷静些许,立马回绝。
她的眉头紧皱,只是朝着侍女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可随即,上官浅挺直腰背,用手将散落的发髻理到耳后。再看她,已经恢复原样,步伐沉稳,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
……
宫尚角,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角公子,徵公子,浅姑娘到了。」
侍女的声音响起,宫尚角和宫远徵同时转过头。
上官浅微微朝二人弯下腰,浅蓝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也跟着动了起来。
她站在逆光的位置,周身都被光晕温暖着。眉角上扬,光泽粉嫩的唇紧抿,一双有神的眼映射着小光点,面带笑容,直直盯着宫尚角的眼睛。
「角公子,徵公子好。」
宫尚角早在不远处就看见她缓缓走来的身影,这时却故作不知,而唇角微不可察上扬几分,轻轻应了声“嗯”。
宫远徵看到上官浅这幅故作娇羞的样子,阴阳怪气的嘲讽她:
「吃个早膳都拖拖拉拉的,我和哥哥不知道等了你多久,时间都拿去打扮了吧?」
上官浅默默在心里怼了宫远徵一遍,面上的笑容不减,只是稍微带了点挑衅。
她声音婉转温柔,
「抱歉了,徵公子,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宫远徵咂舌,白眼一翻,张嘴又想说些什么话怼回去。
但刚刚张开嘴,宫尚角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适可而止。宫远徵嘴角一撇,表现出委屈。
上官浅依旧笑着。宫远徵斜眼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竟觉得她眼里带有一丝不屑。
宫尚角笑着看向宫远徵,安抚好他,又假装不经意间撇过上官浅。不知道是对谁说,他沉声:
「好了,早膳该冷了,进去吧。」
宫远徵和宫尚角走在前头,他们一转过身去。上官浅的笑容渐渐就冷了下来,
她抬眸看向宫尚角的背影,脚步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提起裙子跟上前去。
一走进房里,跟在后头的上官浅就听到不远处宫远徵惊喜的声音,
「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添了我最爱吃的肉菜!」
宫远徵视线一转,又看见桌上的几道点心,他又说道。「哥,你不是不爱吃甜的东西吗,这怎么有好几道点心呢?」
此时上官浅已经走到宫远徵的身旁,她垂眸,果然看见桌上正正端着好几道精致的小点心。
因为自己无意说过吃点甜的,一切悲伤就能被治愈,宫尚角就特地添了点心。
她神色微变。
上官浅其实很爱吃甜的东西,这是她痛苦的生活中异样的东西,总能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宫远徵注意到她也在盯着点心看,下意识挖苦她。
「上官浅,你不会以为这点心是哥哥特意让下人给你做的吧?」
可宫远徵没想到,上官浅这次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紧盯着那几道点心。
许久,她淡淡回了一个字。
「嗯。」
宫远徵觉得奇怪,看了上官浅一眼,却也没再为难她了。
上官浅并未注意,宫尚角站在离她不远处,下意识看向她。上官浅盯着点心,宫尚角盯着她。
三人入座,上官浅与宫尚角相对而坐。
此时,下人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气喘吁吁呼吸两口,声音断断续续的。
「角,角公子,你让我们种的白色杜鹃已经种好了。」
听到这话,三人同时顿了顿。
宫远徵是在疑惑,哥哥闲来无事种什么花啊?还是杜鹃这种香味浓郁的花种。
而上官浅和宫尚角却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假装无事撇过头去,自顾自喝口茶。
宫尚角微抿一口茶水,转头回答下人。
「多谢,休息去吧,叫厨子多给你们做点好菜。」
下人一听,本来累死累活的,瞬间喜笑颜开。
「好,谢谢角公子。」
宫远徵在一旁静静听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哥哥的声音,好像有点奇怪。
上官浅没碰点心,只是一口一口吃着青菜。她心不在焉,一会儿思考宫二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一会儿又想到那一大片种着的的白色杜鹃…
……
突然,宫远徵指着宫尚角喊道,
「哥,你怎么受伤了?!」
上官浅抬眼,随着宫远徵指着的方向看去。
她心猛的一颤,宫尚角的手指上有一道伤痕,明显是被刮破的新伤,很长的一道,从手指头到手指根连接手心的位置。
伤口鲜红,好似血刚刚止住。
一眼看过去,竟还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