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阙的剑锋精准刺入祭台锁链的刹那,红衣少女猛然睁眼,那双眸子里没有半分惧意,有的只是和城阙如镜像般坚韧的神色。
城阙“我娘曾说过,守脉人的血,能够压制蚀月石。”
她咬破藏在嘴中的药囊,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蜿蜒而下,触及矿脉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清脆又刺耳。
城阙“你们若是再迟一步,我就准备把自己融入矿脉了。”
矿脉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由蚀月石组成的手掌状物体轰然崩裂,暗红色的矿脉表面开始剥落,露出了内里青绿色的守心草根须——那些草种竟是当年城阙师父埋下的,藏匿在矿脉深处,被血祭怨气压制了百年之久。
城阙“不是融进矿脉。”
城阙将手中的玉佩轻轻按在少女掌心,两半吊坠相触,瞬间散发出柔和的金光。
城阙“是唤醒它们。”
少女的鲜血经由吊坠渗入矿脉,青绿色的根须仿佛苏醒的游龙,沿着矿脉缓缓扩散开来。
所经之处,矿脉上暗红的颜色逐渐褪去,显露出原本纯净的银白。
与此同时,顾玄的星图悬浮于空,与根须相互呼应,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矿脉深处。
当最后一片蚀月石碎片化作飞灰时,黑风谷的天空骤然降下细雨。
雨滴洒落在守心草上,冲刷掉叶片上的尘埃,星光般的亮泽愈发清透。
红衣少女凝望着焕然一新的山谷,突然跪坐于地,抬手掩面,笑声从指缝间溢出,混杂着雨水的眼泪滑落到草叶上,溅起细碎的微光。
阿瑾“我叫阿瑾。”
她抬起头时,眼角仍挂着未干的泪珠,却笑得格外灿烂。
阿瑾“西域的守脉人,以后就由我来担当。”
城阙静静收回长剑,剑鞘上的金色纹路比之前更深了几分。
城阙“守心草会一直陪着你。”
她的目光投向谷外绵延的绿洲,那里的守心草正随雨水蔓延向更远的地方。
城阙“我们该启程了。”
顾玄伸手接住空中旋转的玉符,星图上的光点再次点亮了一处位置。
他低头仔细端详,发现符面上多了一道新纹路,形状恰似黑风谷的轮廓。
顾瞻“下一站是南境的雾泽。”
他看向城阙,眼中笑意浅浅。
顾瞻“典籍记载,那里沼泽深处有座沉入水底的古城。”
城阙翻身上马,白衣在雨后阳光下泛起一抹淡淡的金辉。
城阙“那就去雾泽。”
她扬起马鞭,指向南方。
城阙“让沉在水底的故事,也见见天日。”
顾瞻的典籍悄然合拢,封面上的守心草愈发繁茂,几片新叶从书页边缘探出头来,似乎在催促他们加快脚步。
阿瑾站在谷口挥手目送三人离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绿洲尽头。
而他们身后,守心草正沿着清晰的马蹄印,朝南境的方向铺展出一条闪烁星光的道路。
雾泽的雾气比典籍里描述的更浓重。三人的马蹄踏进沼泽时,泥水瞬间没过马膝,水面上浮着的白色瘴气像活物般缠上缰绳,接触到的地方竟结出薄冰。
顾瞻“是寒煞。”
顾瞻的典籍在空中翻动,书页上的墨迹遇到瘴气便结成霜花。
顾瞻“古城沉水后,水脉被怨气冻结,连阳光都透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