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阙“够了。”
城阙的印记忽然炽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她猛地扯开领口,锁骨处露出了另一道更为复杂且深邃的金色纹路,那纹路仿佛带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在昏暗中隐隐泛光。
城阙“守墓人的印记原本就是残缺的星图,而顾家的血脉正是补全它的钥匙。顾玄,用你的光刃划开我的掌心——”
顾瞻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的手腕,声音里透着一丝焦灼。
顾瞻“这会伤到你的。”
顾玄用我的血不行吗?
顾玄可是……
城阙“总比让黑雾漫过山海关强。”
城阙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里夹杂着决绝与狠辣,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城阙“师父当年就是用自己的血画阵,才撑到援军到来的。”
光刃划破掌心的一瞬,淡金色的血珠滴落在地,竟顺着城阙之前刻画的星轨燃起了一簇微弱的小火。
顾玄与顾瞻不约而同地将光刃抵在她的掌心,三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光网。
谷口的封印石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裂缝中的黑雾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住,开始缓缓往回退缩。
屏障后的黑影终于动了,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半边已经被黑雾侵蚀的脸,声音沙哑低沉。
郁清“城阙,你可知道你师父当年为何死命护着顾家?”
她随手抛出一个青铜匣子,里面盛放着半块与顾玄手中玉符同源的信物。
郁清“她早就算到,守墓人的血脉会在这一代耗尽——你现在护着的,本就是该替你去死的人。”
城阙手中的剑微微一顿,顾玄敏锐地察觉到她耳后的印记黯淡了几分,掌心的血流速却更快了。
顾瞻“影阁的话也能信?”
顾瞻猛然发力,光刃在屏障上劈开了一道口子。
顾瞻“我母亲临终前说过,当年是守墓人救了顾家满门,这句话刻在祠堂的石碑上,擦不掉。”
顾玄万一是假的呢?
就在那道口子裂开的瞬间,城阙突然笑了。
她掌心的鲜血与星轨上的火焰融为一体,竟然在半空中拼凑出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
城阙“师父曾说,守墓人的劫,从来不是死亡,而是信错了人。”
长剑刺穿屏障的刹那,她手臂上的黑雾骤然如同潮水般退去。
城阙“看来我的劫,是遇上了两个不听话的家伙。”
黑衣人见形势不对,转身欲逃,却被突然从地底钻出的藤蔓紧紧缠住。
顾玄这才注意到,落星谷的砂砾之中竟然隐藏着无数散发着微光的种子——那是典籍中记载的“守心草”,只会在血脉相融的地方生长。
城阙“影阁的老巢在断魂崖。”
城阙用剑尖挑起那只青铜匣子,里面的信物与顾玄手中的半块合在一起,竟拼成了一幅完整的星图。
城阙“这上面标注的,是最后一道封印的位置。”
顾瞻为她包扎掌心的伤口时,惊讶地发现那道深可见骨的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淡金色的印记几乎已经淡得看不见了。
他的指尖微微一顿。
城阙“这样才好。”
城阙望向谷外初升的满月,剑鞘上的“守”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而庄重。
城阙“师父说过,当守墓人不再需要印记的时候,封印才算真正活了。”
顾玄忽然想起石门后那句“典籍在,守墓人可死”,此刻再看向城阙的侧脸,他才明白,所谓守墓人守护的从来不是典籍本身,而是为了让典籍里的文字能够存续下去的人间。
三人踏着月光朝着断魂崖方向前行,顾玄的光刃已能凝成实体,顾瞻背包里的典籍泛着柔和的微光,城阙的长剑偶尔划过空气,会带起细碎的金芒。
远处的黑雾仍在翻涌不息,但这一次,他们身后的落星谷中,守心草已然开出了第一朵白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