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燃趴在课桌上，转着笔，身下是一本铺开的数学练习册，上面黑色的笔迹密密麻麻，几个红色的对勾矜持地画在上面。作业全都写完了，也改完了，吃晚饭前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又累又无聊，那就看萧慕雅和副班长偷偷说话吧。
那头惹眼的金发连同上面的蓝色挑染一起，随着她不时偷笑而晃动；而那位平时拘谨严肃的副班长此刻也完全失去了好学生的本色，公然在课上和她说笑。看起来副班还挺会讲笑话的，不然萧怎么会笑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班长坐在讲台上写作业。他之前曾多次给她们递眼色，让她们不要说话好好写作业。副班刚开始还满怀歉意地笑笑，后来看萧慕雅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便也不再理会班长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了。
没了老师就这么嚣张吗？他们都去开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许要等到晚自习上课。不回来也好。大家都可以轻松一下，走出老师的威压，小小地为所欲为一阵子。
按照这种情况，他们两人明明早都被记名扣分了，柳燃想，班长对于她们这样无可奈何，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副班长是他好兄弟的女友吧。我虽然平时在班里默默无闻，通过萧知道的情报，却比谁都多呢。不过她即使是谈了恋爱还能保持前十的成绩，稳坐班务管理二把手的位置，还真是有实力的学生。
她们俩聊的还挺开心。啊，萧拿出来了一张纸，这是准备下五子棋了。自从这学期开始她们刚做同桌起，萧就立马与她打好了关系。不得不说萧慕雅这人真的很擅长人际交往。记得高一上的时候，班里根本没几个喜欢她的人。成绩又差，打扮的又张扬，家里又有钱，完全是刻板印象里的纨绔子弟。就连我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过了半学期以后就很少有人这么想了。
高一下开始的时候，我也不这么想了。
不过看着副班和她走那么近——最近她成了萧的铁杆搭子（除了每周要我陪她的那天），不管是干什么贴的都很近，萧又有谈过好几个对象的前科，想必很难不怀疑，她们可能有些暧昧。因为萧可是男女通吃的那种类型。不过现在她是单身，这就很好。希望别再和副班长扯上点什么关系，不然我……
嗯？我在想什么。算了。
听到下课铃，柳燃以一贯的飞速合上练习册，第一个打开后门，冲出教室。为了节省时间，她吃饭都是跑着去的。明明只是九月，外面却突然转凉了。异常的天气和单薄的衣着让她在风里不住发抖。食堂里倒还暖和一些，即使如此她的手还是凉凉的。
“和以前一样。”她对打饭窗口后的阿姨说。阿姨听了，很熟练地拿出一个包子，用袋子装起来递给她。包子热热的，柳燃双手捧着它，大口吃起来。
她离开出餐厅，逆着人流的方向走回教室。大家都穿外套了，感觉我有点格格不入。柳燃三两口把包子吃完，没了热源什么都变凉了。她顺手将塑料袋扔进可回收垃圾桶，拍拍手走到教室门口。
接下来就到了喜闻乐见的背单词环节了。喜闻乐见，也就是个心理安慰。柳燃擅长想象，如果能把背书写作业这样枯燥无味的任务想成是游戏里的冒险，那就会变得轻松很多。确实，她也是这么做的。不然就无法连轴转下去，无法坚持给自己加高压，成功地度过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和不知道会不会有的读研、读博。
今天老师不在，应当是大家喜闻乐见的。这种情况下，大家各干各的事是最好的。但事与愿违，发生了只有乐子人才喜闻乐见的大型跨班闹事事件。
好多人啊。确切的说，是有十八个人聚在隔壁四班的门口争论不休。被包围在中间的两个人，是萧慕雅和，副班长的男友。那十几个人，看起来像是他拉过来应援的，为了显得自己气势更大，更占理。更远处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看着包围圈内发生的争斗，时不时小声议论几句，更有甚者直接加入其中，用鼓吹的眼神为双方应援。更好的是，副班长不在附近。
怎么这么快就惹上事了！柳燃皱皱眉，准备装作没看到，然后回班背书，但想了想上周末对萧慕雅说了那样一番令人感动的话，决定也凑一下热闹，然后赶紧把她从被八卦传谣的险境中拉出来。
柳燃默不作声地凑过去，站在萧慕雅看不见的地方，观察着局势的变化。
看起来他们已经吵了一阵子了。
“都说了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了，你这人怎么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不就是有那么几天没和你在一起，怎么，你吃醋了？你觉得我会抢走你的女朋友？”
“萧慕雅，这么急干什么，我不是还没说完话吗？难道是想到自己钓了那么多男的女的，这个却没骗到手，急啦？我告诉你，不管你再怎么狡辩，我就觉得你在勾引她。我说，像你这样的差生，随便找个炮友玩玩就得了，碰我家小夏干什么……”
“炮你妈！而且你哪里见我碰她了，你家小夏用得着我来碰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女朋友呆在我身边比待在你身边开心快乐，觉得自己软弱无力了，没用了？”
“切……别以为你那张能嘴能说出什么花来。你其实就是个没感情没价值把别人约出来骗炮的废物！”
“想不到别的骂人话开始人身攻击啦？隔壁班的纪委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和别人理论不过就赶紧滚，在我面前逼逼叨叨你还差了半辈子呢~让这么多人看着，不怕闹笑话了。你觉得你能……”
“你闭嘴！”
“就不闭~说到你哭出来为止~”
“你……”
“哎呀，伤心啦？你是你谁是谁啊，别仗着自己考的那点分出来仗势欺人，沾沾自喜，搞得谁非要抢你的人似的。而且把我挑出来，还要专门等到她走了，是害怕她反过来为我说话吗？你是有多没安全感啊。拜托，被人玩弄一把然后扔掉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抱着那全世界都是小三的念头不放干什么？要我说啊，你还是……”
看来在这场战斗中萧慕雅占了上风。那也好，不用我出面调停他们过一会也会自己停下了。看来个子矮还是有一定好处的，那就是像我这样在那群大高个背后偷听不容易被发现。柳燃准备离开，让萧慕雅自行解决问题。
“萧慕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躲在被子里面对着美女帅哥的色图手冲吗？”
柳燃瞬间回头。啊？你他妈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行为吗？果然像你这样的痴女为了满足自己的性癖抢个别人老婆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你是变态荡妇嘛！”
说到这里，他闭嘴了。所有人，包括看热闹的人，包括萧慕雅，都齐刷刷地盯着那个挤进包围圈，然后给了他一巴掌的柳燃。
“你，闭嘴。”她又扇了一巴掌。
众人哗然。
这就是那个从未在公共场合露面、只在表彰大会上看到过她的照片的那个好学生，常年占据年级前三，却几乎不出世的学霸，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孤僻怪，柳燃？
再三确定自己没看错人后，纪委往后退了一步，揉了揉自己的脸。能把这样的隐世高人请出来，那就是真的玩大了。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招惹了她，更像不清楚柳燃是脑子抽了哪根筋过来为萧慕雅——这个不应该与她有太多联系的人说话。但就算弄不清楚现在的局面，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他继续耗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都是一帮欺软怕硬的学生，看到柳燃这样的硬货，会怎么想？她在大家的心中本就是一个解不开的谜，而对于未知的事物，没多少人愿意随便招惹；更何况她现在的行为，是在为申冤者说话，具有充分的合理性。那群虚张声势的帮手有点退缩了。谁也不能保证没人会反水，把这场公平的1v1对抗，编成四班恶霸诽谤他人、最后被正义制裁的小故事，然后告诉老师。
再怎么做都是亏本生意，要是让老师知道了就是要命的事了。脸可以不要，命不能丢，他打算再打几句圆场，然后一走了事。
他心里这么想，却没有展露出认错的表情。柳燃以为他还要发起新的攻势，于是拿出了最不想用但最有用的杀手锏：
“希望你能不要这么偏激。还有，”她退了回去，握住了萧慕雅的手，
“如果你说萧是那么没救的人，为什么要我做她的对象？”
众人哗然。纪委一脸吃惊地看着她们，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好。
“啊……啊？你这，这是……？”
纪委此刻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事实就是，自己完全打错了算盘找错了人。他的脑子里闪过几帧不起眼的画面：柳燃和萧慕雅曾一起在食堂吃饭。虽然这几帧画面名不虚传地只有几帧，没有更多，找不到其他能证明她们俩有关系的证据，虽然他从不在意，甚至完全不关心这种没用的小事，可这些小事现在正迫使他相信，她们是有关系的，且关系密切。
他脸黑到了极点，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慕雅没有看柳燃，她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对，没错，我就是你觉得那个又空虚又落魄的人的爱人，这就是我的珍宝。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他的话自知理亏，堵在嗓子眼里，怎样都不愿出口。道歉也好，接着为自己开脱也好，他无能地张着嘴，无语地准备逃跑。
萧慕雅咽了咽口水。
不想等他的回复了。他的回复一点都不重要。她对上了柳燃的眼睛。
深棕色的眼睛似乎要把她淹没。萧慕雅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她只觉得好热，周围好挤，而柳燃，好凉。
好喜欢。
我和那个男生是为了什么而吵架的来着？好像是副班长。为什么是为了她呢？这样做真是太没意义太无聊了，这样一点小事还要我出场，简直是在消耗我的生命。本来和柳燃高高兴兴地说话呢……啊，她才刚来啊。她说了什么呢？柳燃，是我的对象吗？她以前却没有这样说过，难道是因为今天的场面比较适合表白吗！
她喃喃自语道：“为了证明我们的关系是真的，亲一下好不好？”
然而柳燃不会给出回应的，因为当她过来为萧慕雅说话时，她的理性就下线了。柳燃任由她弯下腰，托着她的下巴，给了她一个温热的吻。
等柳燃回过神，她才发觉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举动，并想起了刚刚自己冲动之下做出的事。
她的心脏很难受，眼睛好酸，喘不上来气。这是为什么？她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萧慕雅并没有让她随便走掉的意思。她重新吻了上去，并变本加厉地把舌头伸进了柳燃的口腔。
失控了。
当大家都在用逃跑为这闹剧收场，顺带给这对不知廉耻当众接吻的情侣一点隐私时，萧慕雅正在细细品味甜甜的柳燃。
她是橘子味的，好吃。
要挣脱了吗？不要。
柳燃全身发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她清醒了，什么都想起来了。早知道就不进去了，早知道就不为她说话了，早知道……可是晚了。
她所希望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萧慕雅赶紧放开自己，不要再做其他事了。这场大开大合、莫名其妙的亲热完全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再这样下去，就是被犯罪了。
毫无征兆地，萧慕雅离开了她，往后连退几步。她看着眼前被弄得全身发红的柳燃，愣了几秒，突然大哭起来，跑出教学楼，留下柳燃一个在走廊里忍受吃瓜人们无情的注视与揣度。
就这样结束了？在开玩笑吗？柳燃后萧慕雅几秒跑出去，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开始思考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远处是一群老师，高矮胖瘦性别年龄大不相同，但都统一夹着笔记本，组成松散的行军队伍，向食堂走去。
她一个人站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捂着上下起伏的胸口。姑且还在教学楼里，外面的风刮不进来，浑身却比去食堂时更冷了些。只有刚才和萧慕雅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忘记那无时无刻不在呼啸着的风。
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外乎是：萧慕雅和隔壁班的人关于副班长吵了一架，期间他说了句非常令我生气的话。我过去给萧解围，为了增强说服力我宣称自己是她的女朋友，然后被她亲吻了。每件事后来想想都有能被解释的理由，但当时却是无法被人接受的。
首先，为什么萧和他偏偏要在今天吵架。这个很容易说通。老师不在，双方可以光明正大地交火，不必担心被抓到了处分。而且最后一节自习课，让那个男生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与萧辩论的话术，让他以为只要今天抓到萧的辫子，以后她就不会再离副班长那么近了。而且，短时间内也只有今天。
然后，为什么他要在走廊上公开和萧发生冲突。他可是学生，不允许早恋，却能公开和别人争风吃醋，太不正常了。而且他还带了一帮小弟，这就证明他和副班长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而那几个离他们很近的围观者基本上没有我们班的，意思就是我们班没人知道副班和他的关系。一个想方设法宣传，一个费尽心思隐瞒，却都没有惊起滔天巨浪，没见过有老师为此让他们停课回家的。要么是因为他很狡猾，老师前一套，老师后一套；要么是因为他们的恋爱，老师是默许的。
第一种说法说不通。据我所知，四班老师在他们班安插的有内线，无论风吹草动都不能瞒过他的眼睛，更别提这个已经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了。这下只有第二种说法能成立。关键是，为什么老师不会阻拦他们的恋爱？严谨点说是：为什么没有一个老师会阻拦他们的恋爱？他们该不会是娃娃亲吧，双方家长提前已经给老师通知过了，让老师不要多管闲事？虽然难以置信，还是有情可缘，存在此种可能。
只是猜测，回去打听一下真实情况吧。毕竟我也被卷入其中了。
还有，萧亲了我。啊这个好麻烦……她肯定是喜欢我的，不然不会反应这么激烈；至少别在这种场合做出这种举动吧！真的是麻烦死了，整个高一埋头学习，就是不想和别人扯上关系。萧慕雅算是例外，可经过这样一遭，我的声名就得在三四班远扬了！
回去要想个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
还有，我的出场，意义何在？
无法想象，我竟然会给萧出头。因为那个男的说的话正好踩了我的雷，这是挑起我主观愤怒的客观因素。
……
别狡辩了，柳燃。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吃亏而已。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法她在面临困境时袖手旁观。
不，不仅是这样。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你对她的感情。虽然它在一周之前，在萧舔了你的血以前，一直都是友情，可现在它正在慢慢地发生变化。你虽然讨厌那些捕食者，并且执拗地自我宣称：我不会和会对我造成伤害的人在一起，可你并不认为萧是你眼里的捕食者吧。
没关系，趁它还没有长大，先瞒着吧，就像向他们瞒着你肚子上的那些疤痕一样。总有一天，我会把它掐死的。
只是我害怕哪天真的喜欢上她。唉，都怪这个黑暗的社会，和我糟糕的运气。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萧的话，我早就……
柳燃沉浸在思考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她从遐想中拉出，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泪痕。
有个高一的跑过来，她一见到柳燃就火急火燎地冲过来，一幅马上就要完蛋的表情。她在柳燃面前刹住车，用绝望的语气问她：“学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知道高一语文组在哪里吗？我们语文老师让我下课去办公室等他，我差点忘了！”
“不是很确定。但语文老师的办公室都在行政楼三楼。你去找找看吧。”那个女孩心怀感激地点了点头，大喊了几声谢谢之后准备离开。柳燃喉咙一热，开口说：
“同学打扰一分钟。请问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姑娘？”
她歪着头想了想，随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你是说那个留着几撮蓝色挑染的对吗？她好像是在东教学楼旁边待着。她应该不是高一的，却来我们的楼层了。”
“谢谢你。你先去找老师吧。”得到回答后，柳燃径直向东教楼走去。
东教楼，高一学生的地盘，萧慕雅怎么跑那里去了？她走的速度越来越快，穿过了那些叽叽喳喳、谈笑风生的高一新生，却没有注意到她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周围人看见了这个从远处赶过来的、瘦瘦小小、一脸严肃的学姐，纷纷停下活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柳燃的活动。而当事人却没有他们这样悠然自得的心境。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找到萧慕雅，和她把事情说明白，然后回班。
终于发现了。萧慕雅蹲在楼梯间的角落，看起来像是刚刚停下哭泣。她的水手服沾上了许多灰尘，原本鲜亮的粉色变得暗淡无光。
她低头看着脚尖，听到有人过来了，像只兔子一样警惕地抬头，看到来者是柳燃后，又把头埋在了膝盖间。
“萧慕雅，对不起。”柳燃蹲下来看她。
“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不知道怎么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也不能说……”
“喜欢一个人很正常。爱是无罪的。”
“你真自诩清高啊……柳燃，我当时只是脑子一热，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非常非常抱歉，让你出丑了。”
“我说你啊，别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了。亲了就亲了，什么是脑子一热。而且我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那我应该怎么办？”萧慕雅抬头了。
“平复心情，和我一起回班，我会联系四班的纪律委员，随便编个理由，让他和其他人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你在我们班也活动活动。尽量大事化小好了。要是老师真的查上门来，我们也有理由。你是受害者，我给你说话。没人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嗯。但我的意思是，我和你怎么办？”
“该怎么就怎么，和以前一样。”
“你不讨厌我吗？我对你做出了那样的事，换成别人肯定会和我绝交的。”
“我又不是别人。你还需要我，我不会随随便便就离开你的。不然你那刚有起色的成绩马上就要跌到谷底了。而且我也需要你。嗯，你明白。”
“啊……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不被你迷住。学习又好，又会说话，做事又认真又细致……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不是说出来了吗？”
“别……别说啦！万一让高一的学弟学妹们看笑话了怎么办？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喜欢我的，不过你能和我做朋友，我就很安心了。”
“那我们走了？”
她们站起来，沿着来时的方向回去。这一次侧目而视的人更多了。萧慕雅努力装出一副毫不尴尬的样子，柳燃看起来却很轻松。当然，轻松是装出来的。
在两人的不懈努力之下，事情终于被压下去了。没有多少人会记住这场小小的闹剧，生活走上了正轨。但柳燃的身上却发生了一点不同。
她偶尔会找人聊天，虽然每次都只是说几句，却也成功扭转了大家对她的看法。柳燃不是一个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人。她会为一个人说话，也会同大家说话。这样一来，大家就不会对萧慕雅经常粘着她感到奇怪了。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多和柳燃贴贴怎么了？
不久后的一个晚上：
“柳老师，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副班长和四班纪律委员是娃娃亲！”
“啊？我猜对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