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拧上瓶盖，没说话。
她当然知道。
靳朝今天有一场重要的地下拳赛。对手很强，赌注很高。但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关心靳朝能不能赢，能不能拿到那份不菲的奖金，然后兑现承诺，给她买到那个包。
伊格“跟我有什么关系？那又脏又臭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去？”
金疯子“哎哟喂，我的大小姐！今天跟有酒打的是贺彰，拳王。”
金疯子“你真不怕他被打死了，横着抬出来？到时候谁给你当牛做马？”
金疯子看着她依旧无动于衷的侧脸，眼珠子转了转，又凑过去，说：
金疯子“还有啊……我听说小青蛇也会去。你猜猜，她会押谁？”
伊格沉默了几秒，转身就往外走。
金疯子“哎！大小姐！你去哪儿啊？”
金疯子在她身后喊。伊格微微侧过头看他，语气有些不耐：
伊格“走啊。不是去看热闹吗？磨蹭什么。”
金疯子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得逞的笑容，一拍巴掌：
金疯子“得嘞！走着！我带路！”
金疯子没让伊格骑摩托，而是拉着她直接往基地外面走。
金疯子“哎哟我的大小姐，可别骑你那宝贝疙瘩去！那地方鱼龙混杂，你这限量款机车太惹眼了，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磕了碰了，我可赔不起。”
伊格“那怎么去？”
金疯子嘿嘿一笑，指了指街边停着的一排花花绿绿的没有门的三轮观光车。
伊格“你让我坐这个？”
伊格“这种破东西，也配让我坐？”
金疯子“委屈大小姐了，委屈大小姐了！”
金疯子早就料到她这反应，动作麻利地冲到最近一辆车前，用衣角把座椅擦了又擦，快要擦出火星子了，陪着笑脸哄道：
金疯子“这片开三轮的师傅我都熟，回头我跟他们打个招呼，以后您坐车，给您折，图个方便嘛，保证不耽误您看热闹！”
伊格“我不去了。”
金疯子“别别别！”
金疯子赶紧上前一步拉住她。
伊格“为什么非要我去？”
金疯子没解释原因。他总不能说，他得到了小道消息，听说靳朝这场打的是假拳，这场他得输给贺彰。但靳朝和万记有仇，以万记的德性，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机下黑手，往死里整靳朝？万一靳朝真被打出个好歹……金疯子自己人微言轻，在那地方说不上话。
可伊格不一样，虽然她现在是一个人在泰国，但谁不知道她爸是当年叱咤泰国的中国富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名头还在那儿摆着。把伊格带去，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她往那儿一站，就是一张护身符。
这是金疯子作为兄弟，能替靳朝想到的为数不多的法子了。
可这些话，他不能跟伊格明说。靳朝特意交代过，他那些脏事，少让伊格沾边。
金疯子“大小姐，您可想好了，这会儿功夫，小青蛇说不定都已经到了，比赛眼瞅着就要开始了……您要是不去，可就连热闹都看不上了。”
伊格脚步顿住，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金疯子“得嘞！师傅，老地方，快点啊！”
三轮车发动，摇摇晃晃地驶入车流。车子驶过一段僻静的街巷，前方路边，姜暮正和一个三轮车司机交谈。
金疯子“哎？那不是……”
金疯子眼尖，拍了拍司机示意慢点。三轮车在姜暮面前停下。姜暮看到车上的金疯子和伊格，眼睛一亮。
姜暮“……好巧。我和靳朝约好了，但我钱没带够……”
她在撒谎，伊格一眼就看穿了。
靳朝不让她跟着吗？呵，有意思。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才懒得管。
金疯子似乎信了。
金疯子“有酒约的你？那正好！我们就是去找他的，上车一起吧！”
姜暮看向伊格，伊格面无表情，既没同意也没反对。姜暮爬上了车，坐在伊格旁边的位置。
车子重新开动，狭窄的空间里，两个女孩并排坐着，气氛微妙。
伊格“你说谎了。”
姜暮“是……他不让我跟着他。但、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伊格姐姐，你知道我哥去哪儿了吗？在做什么吗？”
伊格转过头，看向姜暮。
伊格“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
她说的是实话。她和靳朝同居了一年多，靳朝用打黑拳赚来的钱养着她，供她花销，给她买各种昂贵的裙子和化妆品，给她保养机车。但那些钱的来路，靳朝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她也从未主动踏入。他们之间有一条心照不宣的界限，她骄纵地索取，他沉默地给予，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的战场。
三轮车七拐八绕，终于到了。金疯子熟门熟路地跟门口两个彪形大汉打了招呼，又塞过去几张钞票，才把伊格和姜暮带了进去。
姜暮“为什么他们都叫他‘有酒’？”
伊格“今朝有酒今朝醉。语文没学好吗？”
姜暮眨了眨眼，被伊格噎了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句：
姜暮“……不能好好说话嘛……”
伊格“你说什么？”
伊格没清，侧过头。姜暮连忙摇头，挤出一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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