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辞指尖敲了敲那道力学题:“这里的支点计算错了,记得当时在破庙里修弩机,你就是搞错了这个角度,害得箭射偏了半尺。”
沈砚秋耳尖发烫,抢过试卷划掉重算:“那时候谁懂什么支点力矩,能把木头削出形状就不错了。”话虽如此,笔尖却稳了许多,那些在古代凭经验摸索的细节,此刻化作清晰的公式在脑海里铺开,错题很快就改好了。
陆清辞看着他笔下流畅的演算,忽然道:“下周物理竞赛,这道题大概率会考。”他从包里翻出本竞赛题库,“我整理了些类似的题型,你看看——都是用古代那些‘土办法’验证过的,比课本好懂。”
沈砚秋翻开题库,每道题旁边都画着简笔画:投石机、汲水器、甚至还有他们用竹片做的风筝骨架,旁边标注着“风压=竹片韧性×倾斜角”。他忽然想起陆清辞在古代蹲在城墙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受力图的样子,阳光落在他专注的脸上,和此刻台灯下的侧脸几乎重合。
“对了,”陆清辞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过来,“这个给你。”
是枚用灵叶纹路雕刻的木牌,边角被摩挲得光滑,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秋”字——是沈砚秋的名字。在古代时,陆清辞说要做个信物,免得两人走散,没想到真的带了回来。
沈砚秋接过木牌,指尖触到那熟悉的纹路,突然想起穿越前最后一刻,陆清辞把他往传送阵里推时,喊的那句“拿着这个,能找到我”。原来不是空话。
“你的呢?”他抬头问。
陆清辞笑了笑,拉起袖子,手腕上戴着同款木牌,刻着个“辞”字:“一直戴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的路灯亮了,暖黄的光透过纱窗漫进来,落在摊开的试卷和并排摆放的木牌上。沈砚秋忽然觉得,那些在古代经历的烽火、算计、生死瞬间,都化作了此刻的踏实——就像木牌上的纹路,看似杂乱,却牢牢攥在手里。
“竞赛加油。”陆清辞收拾着东西站起来,“明天早上老地方自习,我带早饭。”
“嗯。”沈砚秋点头,看着对方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陆清辞,”他捏着木牌,声音有点闷,“古代那三个月,谢了。”
陆清辞回头,眼里盛着路灯的光,笑得比平时亮:“谢什么,下次翻墙摔断腿,我还得给你接骨。”
门关上时,沈砚秋低头看着木牌,突然笑出声。手机壳里的灵叶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他拿起笔,在竞赛题库的扉页写下一行字:
“原来跨越时空的,不只是灵叶。”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晚风带着草木的气息飘进来,卷面的字迹渐渐干了,和记忆里那些刻在石壁上的公式一起,成了不会褪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