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余波与新生
灵叶的微光散去时,沈砚秋正趴在自家书桌前,笔尖还悬在未写完的数学试卷上。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卷面上,映出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和他穿越前的场景一模一样,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猛地摸向口袋,两片灵叶正安静地躺在手机壳后面,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温热。桌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清辞发来的消息:「醒了?看看你左手边的笔记本。」
沈砚秋转头,果然看到笔记本摊开着,上面是陆清辞熟悉的字迹,还画着潦草的地图,标注着「破庙水井」「古街暗渠」等字样,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不是梦,我们真的在那里待过三个月。」
他指尖划过那些字迹,突然想起陆清辞在古代时总爱抢他的毛笔写字,说他的字「软得像没长骨头」。嘴角刚扬起笑意,手机又震了震,是班级群的消息,班主任在催上周的物理作业,后面跟着陆清辞的回复:「沈砚秋的我替他收着了,他昨天发烧请假,刚醒。」
沈砚秋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点发烫,像是那场穿越留下的余温。他刚打字想道谢,陆清辞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屏幕里,陆清辞正坐在自家客厅,背景是他那摆满模型的书架,只是最上层多了个陌生的青铜小鼎——那是他们从古代市集淘来的,当时陆清辞说「这玩意儿看着结实,能当镇纸」。
「看什么呢?傻了?」陆清辞的声音带着笑意,「刚跟你妈打电话,她说你醒了就喊你吃点东西。对了,我妈炖了姜汤,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沈砚秋刚开口,就被对方打断:「别废话,穿好衣服等着。」
挂了电话,沈砚秋起身时,膝盖传来轻微的酸痛——是在古代翻墙时磕的旧伤。他拉开衣柜,发现里面多了件从未见过的素色长衫,叠得整整齐齐,袖口还绣着灵叶的纹样,正是他在古代常穿的那件。
敲门声响起时,沈砚秋正对着长衫发呆。打开门,陆清辞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身上穿着同款不同色的长衫,见他盯着自己的衣服看,扬了扬眉:「昨天整理房间发现的,估计是灵叶把我们带回来时,顺手『捎』回来的。」
姜汤的暖意漫过喉咙时,沈砚秋才彻底确信那段经历的真实性。陆清辞坐在他对面,翻着他桌上的试卷,突然指着一道力学题笑出声:「你看,这道题的模型,不就是我们在古代修投石机时算过的杠杆原理?」
沈砚秋凑过去看,还真是。那些在古代用算盘反复演算的公式,此刻在现代试卷上变得清晰易懂。他忽然想起陆清辞在古代用竹筒做的简易望远镜,想起两人为了算准水渠的坡度吵了半宿——原来那些日子的挣扎与思考,都成了此刻的底气。
「对了,」陆清辞像是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颗圆润的鹅卵石,「在古代河边捡的,你说好看,当时没来得及给你。」
沈砚秋捏起一颗,石头表面还留着被河水打磨的温润触感。窗外的蝉鸣聒噪起来,阳光炽烈,远处传来冰淇淋车的音乐声,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却又不一样了。
他看着陆清辞,对方正低头研究他的错题,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柔和了许多,和记忆里在烽火中护着他的样子渐渐重叠。沈砚秋忽然笑了——不管是古代的刀光剑影,还是现代的试卷习题,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日子就总能过出滋味来。
灵叶在手机壳里安静躺着,像个沉默的见证者。沈砚秋知道,那场穿越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他低头在试卷上写下答案,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古代油灯下的落笔声,奇妙地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