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范闲睡了几个时辰后,精力以恢复得差不多了,起来做了点羹汤,随便弄了点家常的小菜。
李承泽兴许也是饿了,闻到饭菜的香味也苏醒了。
范闲过来看他时,他正好奇地转过头望向外厅,想一探究竟。
范闲没忍住,笑着过来扶抱着李承泽起身,又多拿了几个枕头垫在他身后,笑道:“承泽看来饿得厉害啊,是我怠慢殿下了。”
李承泽恼恼地瞪了他一眼:“没事儿,正好。饿死可比被毒死有趣儿的多了。”
范闲也不接他的话,转身端来一碗羹汤,舀起一勺,端在嘴边吹了半天,用上唇微微碰了,确定温度刚好,才端到李承泽嘴边,哄着他喝下。
李承泽本来想躲,却奈何自己实在饿的厉害,恰巧范闲厨艺尚可,做出的羹汤也是香味四溢,搞得他忍不住尝上几口。
范闲见他喝的开心,暗自思忖道,看来想哄好他,是得先抓住承泽的胃啊。
谁知,喝了半碗之后,李承泽猛地一推递到跟前的勺子,翻过身一口血喷涌而出……
李承泽一口血呕出,还没等回过神来,就感觉胃里一阵痛,紧接着又是一口血呕出。
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痛在他胃中徘徊。
范闲慌忙放下勺子和碗,上前扶助李承泽,伸开臂膀将人搂在怀里。
李承泽吐血之后倒在范闲身上,头靠他,一只手还紧紧攥住胃部的衣襟。
范闲一只手轻抚着李承泽的后背,给他顺着气,另一只手帮他揉着胃部。
李承泽依旧依偎在他怀里,双眉紧皱,疼痛难忍。
“是我忘了,毒虽然洗净了,但胃里留的伤还没愈合,喂得有些快了。”范闲一边揉着李承泽的胃部,一边自责地道。
李承泽胃中的疼痛依旧持续,他整个人娇弱无力地倒在范闲怀里,胃中的疼痛一阵强一阵弱,感觉强烈时,李承泽狠狠地将头埋在范闲胸前,恨不得能直接钻过去。
范闲一边帮他揉着,一边在自己身上翻来覆去地找止痛药,只是止痛药当时削骨拔毒时已经用完了,这会儿只能眼睁睁看着承泽痛苦万分却无能为力。
许久后,李承泽缓过来一点,但额头上已浸满汗珠,他调整一下,想要来,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头向后仰,靠在范闲的肩上。
范闲搂着他,只觉得怀中的人瘦的单薄,抱起来还叫人硌得慌,再一想到他吃点东西就不住的呕血,实在心疼。
李承泽靠了一会,头仰在范闲肩上,双唇微张,样子十分诱人。
他看向范闲,范闲也看着他。
“小范大人要不还是让我死了吧,这样你我都不用那么心累。”
“殿下,会好起来的,殿下信我。”
“范闲,我真搞不懂你。”
“我去想办法,殿下不会再这么疼了。”说罢,范闲搂了搂李承泽,半扶半抱地让他漱了。
范闲也不知是不敢乱动怕又弄疼他,还是根本不想动,就想让他这么倚靠在自己怀里,总之两人就这样,又坐了许久。
李承泽已经无力挣扎,任由小范大人将他揽在怀里,亦或是默许他轻揉胃部缓解疼痛。
夜深,二皇子府。
范无救嚷嚷了一天如何找范闲报仇,然后如何殉葬。
谢必安在二皇子自杀后被范闲抱着走出的门口的石阶上一言不发却也一眼没合地坐了一天一夜。
“我说谢必安,你去还是不去,一天了一句话也不说,不会被夺舍了吧。”
“……”
“你不去,我去!”说罢,范无救提刀正要走,谢必安缓缓开口:“你说,殿下真的……?”
“满京城传遍了……不得入皇陵……现在,连尸体在哪都不知道在哪,殿下该如何安息?”
谢必安没理他。
忽然,王府墙头一道黑影闪过,二人即可察觉,去还是没有看清。
五竹直接站在了两人面前,谢必安拔剑,范无救拔刀,五竹面无表情地说道:“城南西边小巷尽头,西边竹林后向东五百米。加密。需要帮忙。”
谢必安:“殿下在……?”
五竹微微点头,转身飞上墙头离去。
留在原地的二人相看一眼,“殿下!”随即,趁着夜色正浓,飞身而去。
不是迫不得已,范闲绝不想向他人暴露此处庭院的具体位置,毕竟是母亲留下的上好的隐蔽之所。
但是,他自己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二殿下实在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