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休养了几日,觉得可以走动了,晚上就抱着孩子出门去。
侍卫拦着我。
“爹娘担忧我,我抱着孩子去见见爹娘,你也要拦我吗?”
侍卫想了想,觉得有理,又隐藏在夜色里。
我抱着孩子慢慢得往沈府走去,夜凉如水,店家张了灯笼,有小贩卖夜宵的叫卖声。
人间烟火,最是抚慰人心。
我走进沈府,推开门,灯火通明,沈老爷和夫人正坐在正堂上。
我笑了笑,走上前去,“爹娘,月儿带孙儿回来看你们了。”
沈老爷和夫人起身接过孩子,笑得慈爱,我没问他们为何晚上坐在正堂上,只是看着他们,开口道,“近日我想休息几日,岁安就拜托爹娘照顾了。”
沈夫人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上前握住我的手,隐隐泛出了泪花。
我强忍住喉咙里的酸涩,笑着开口,“阿娘,不用担心,孩儿不孝,还愿……还愿爹娘照顾好自己。”说罢准备跪下。
阿娘扶住我,哽咽着摇头,“月儿…...一定要去吗?”
我转头看向怀里睡得正香的孩子,泪水滑下,“阿娘,我的孩子,平安长大就好。”
我捏紧阿娘的手,不忍心看她心疼的眼神,“阿娘,若是他因蛊毒死在边境。一个人孤零零的埋骨战场,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笑得灿烂,眼泪滑进嘴里,涩涩的苦到我喘不过气来。
“我想去见他一面,我不想后悔。”我没有带什么包袱,只是在衣袋里放了一些盘缠和干粮,我从小门离开沈府,奔着两国边界交战处而去。
走吧,别停下来。
去见爱人。
两军交战,边境混乱,柳月一路乱跑带走,牛车驴车坐过,日夜不歇,很快就到了玄明城。
越国和南国接壤,都在大陆的东部,两国气候相近,人的着装,也没什么不同,玄明城人也不少,她浑身上下就揣了一封信,她上哪儿去找人?
正是心灰意冷之际,她在道上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哎哎哎,这位姑娘,留步!”
司徒阴转身看见来人,眼里一亮,真是得来不费功夫,他没纠正她的措辞。冲她一笑。
“咳咳,姑娘,你可是来找上官公子的?”
柳月心下一喜,她说不准真知道上官墨在哪儿!
“对对对,他在哪儿,你有见过吗?”
“我上次去宫里一趟,那人在宫里呢。”
柳月吃惊,“啊?他怎么会在王宫,被抓走了?”
司徒阴自然的笑了笑“那自然是没有,姑娘不如把住的驿站告诉我,下次有消息,我去找你。”
柳月拽住司徒阴的袖子,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那,那……那他现在还好吗?”
司徒阴懒懒的捏着手中烟管。吐出一口花椒烟雾,眼眸深沉。
“他啊,好着呢,特别特别.…..好。”
边关——
李羽宸面色发白,靠在长桌前,二公主带来的名医和珍贵药材暂且缓解了他身上的蛊毒,大战当前,根本没有什么药材,多亏了李长意带来的援助,拖住了他的命。
他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重要的是,他不能因为自己延误战机,他刚想起身,却被李长意按下去,“宸哥哥,你就别起身了,养伤要紧,那些战事,一时急不得,我自小熟读圣书,宸哥哥若是信我,我可为宸哥哥排忧解难。”
李羽宸看着这位名义上是自己妹妹的李长意,本是东宫太后收养的孙女,东宫太后是武将世家,自小便培养她文武双全,是个懂政治又知礼数的女子,他点点头,算是应下她的话。
待到李羽宸彻底睡下,李长意才带着一众人退了出来。
有一小兵急匆匆的拿着几封信正准备冲进去,她急忙拦下,问道,“别进去,太子已睡下,有什么事给我说。”
小兵举着手里的信,一时犯了难,太子说过这信要亲自交到他手上。
李长意看出了小兵的窘迫,贴心安慰道,“太子受了伤,你不如把信交于我,待太子醒来,我到时再转交给他,我绝记不看,如何?”
小兵连忙跪下,“公主言重了,那这信就交与公主了,小的告退。”
她接过信,刚想拿给侍女保管着,却蓦的被家书二字吸引了目光,抓着信的手越发紧了。
家书,早在京城就听闻宸哥哥在苏城娶了一个村妇,没想到,竟是真的。
她强忍住住心中的酸意,回头看了一眼李羽宸的帐篷,心底涌上一股不甘,胡乱将信揉成一团,扔给身后的侍女。
“去,把信烧掉。”
“是。”
她再次抬头看了看因烽烟战火而灰蒙蒙的天,漂亮的眼里闪过狠戾。
宸哥哥,你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