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年的手指轻轻托起那只装得满满当当的陶瓷锅，双手稳稳扣住两侧把手，“咚咚”地轻震了几下。

锅里随即传来细微的“嘶嘶”声，像是某种隐秘的生命在低语。宁玉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语气里透着几分试探：“这……是在排气，对吧？”听到这句话，柳清年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点了下头，声音里带着些许赞许：“聪明。”

他伸手将旁边的大炒锅挪到一旁，“哐当”一声放下，接着小心翼翼地把陶瓷锅安置在火灶中央。手掌一翻，锅盖被稳稳地盖上，动作流畅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宁玉站在一旁，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恍然大悟起来。柳清年低声解释道：“这一步，是为了模仿烤箱的效果。”他的语气平稳而从容，“制造一个干燥的环境，蛋糕胚才能成型。”宁玉听罢，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一下子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直勾勾地盯着柳清年，嘴里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先烤个五十分钟，温度控制在120度左右。”柳清年侧过头，朝宁玉挥了挥手，语气里透着几分随意：“你负责盯着火候，其他的交给我。”宁玉立刻挺直腰板，笑嘻嘻地应了一句：“收到夫人！”说完便凑近火灶，眼睛死死盯住火焰，一脸专注。

另一边，柳清年从篮筐里拿出一颗鸡蛋，指尖灵巧地一磕，蛋清和蛋黄便分离开来，分别落入两个不同的碗中。

然而，当他低头看向面前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糖块时，眉头却微微皱起，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这糖块也太大了吧。”话音未落，他拿起手帕将糖块包住，随手用菜板一压，“咔嚓”一声脆响在空气中炸开。

掀开手帕，原本的糖块已经碎成了几块大小不一的颗粒。但柳清年仍不满意，嘟囔了一句：“还是有点大。”说完，他又重新将手帕包好，用力按压了好几次，指尖的动作仔细而耐心。终于，当他再次打开手帕时，里面只剩下细如粉末的糖粉，一股淡淡的甜香悄然弥漫开来。

“阿年，需要我帮忙吗？”宁玉站在灶台前，探头问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柳清年头也不抬地答道，手中的动作一刻未停。

他把蛋清打入碗中，按照固定的顺序打发，不久后便泛起了细密的泡沫。

随后，他依次加入少许牛奶、油和糖，分成四次缓缓倒入，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一般。柳清年低头看着逐渐浓稠的奶油，又将剩下的牛奶、油和糖倒入其中，搅拌的动作平稳而有力。

“好了。”宁玉掐着时间喊了一声，随即吹灭了灶火，柳清年缓缓说道:“先让它冷静五分钟，再拿出来。”

柳清年继续低头搅拌着碗中的奶油，挑起奶油，声音平淡却带着几分笃定：“奶油成型了。”

“阿年，我这边好了。”宁玉端起陶瓷锅，小心翼翼地放在柳清年面前。

柳清年拿起陶瓷锅，将其倒扣在圆盘上，蛋糕胚完整地滑落下来，一股浓郁的香味顿时在空气中扩散开来，轻轻萦绕在鼻尖。